想到这里,槲寄尘心情难免复杂起来,越是往前走,越是忐忑不安。
翻来覆去的,这些假设的情景越来越困扰着他,忍不住小声问道:“小野,睡了吗?”
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回答。
槲寄尘还想再问,但想到原之野年纪又小,累了这么些天,终于看见了一点希望,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应该已经睡着了。
于是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木随舟却在这时说了一句话:“再不睡觉,继续唉声叹气的就起来守夜。”
槲寄尘被噎得慌,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不要生气。
于是槲寄尘不再吭声了,连翻身都小心翼翼,也不知道隔着帐篷他大爷的耳朵怎么就那么尖,这叹个气也能把他吵到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多时,槲寄尘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皮一直打架,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不出意外,槲寄尘和原之野依旧没起得来。意外的是,木随舟也没起。
三人就这样睡到了大中午。
日头把帐篷照的热烘烘的,里头就像蒸笼一样,热得三人都出了汗。
槲寄尘把腿伸出被子,还是觉得热,完全把被子掀开,汗已经打湿了衣服。感觉浑身不舒服,口干舌燥,头昏脑涨得厉害。
原之野睡在外边,虚眯着一只眼,抬脚把帐篷的门帘掀开,顿时风就涌了进来,帐篷里瞬间就凉快多了。
风吹到身上,被汗打湿的衣服就变得有些冰凉了。槲寄尘感觉没那么热了,又把被子盖上,躺了一会儿才迷迷瞪瞪的起来。
一个没注意,就踩到了原之野的大腿外边,皮肉都要分离了。
原之野顿时清醒了,嘶了一声,痛得大叫起来:“啊!”
惊叫声也让槲寄尘吓了一跳,只见原之野扭曲着身子,一直在摩擦着被踩到的腿边肉。
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槲寄尘,咬牙道:“你没长眼睛啊!”
槲寄尘自知理亏,也不跟他犟,干脆利落地道歉赔罪。
原之野也没好继续跟他掰扯下去,不然说来说去,免不了又要打起来。
除开对练,他已经要被磋磨得体无完肤了,不想再生事端,免得一路走来,除了和他打架拌嘴之外,毫无长进。
木随舟已经被原之野的杀猪般嚎叫震醒了,不过却没起来,只挪动身子把门帘掀开,继续睡,然后还不忘了给他二人安排事做。
于是乎,槲寄尘找水来煮饭,原之野弄着那些菜,之后二人收拾好东西,就等着木随舟发话出发了。
闻到饭菜的香味,木随舟才打着哈欠,穿衣起来。
江面宽阔,现在没有下雨,江水也不会猛涨,只是还有些雨后的浑浊。
只要找到一条大一点的船就可以了,连马也可以牵过去,不过考虑到这里人烟稀少,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船,木随舟决定只要能留下一匹马也是好的,最好能留下原之野的那匹马。
远远望去,炊烟已经稀薄了,可能只有他们三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吃早饭吧。
江边有好几户人家,木随舟首先牵两匹马去给人家换东西,一匹留下来驮货。
虽说费了一番口舌,不过好在还是找到了船,换到了东西,木随舟心里就更轻松起来了。
渡过江,再走几天,就到了地方了,槲寄尘就快得救了,他就不会再提心吊胆,担忧这,担忧那的。
自己也不用担惊受怕,怕他还没到地方就死在半路上。
老天有眼!
他的希望就在江的那边,苗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