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
除了槲寄尘外,还有人也在淋雨。
洞外有一人,正叉着腰看向雨中的人,回头朝洞里喊道:“岑亥,你让他进山洞里来吧,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万一人病了就不好了。”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人来到洞口,双手环抱在胸,嗤笑道:“你多虑了,他不会的。”
看了一眼雨中的人,又转身朝他道:“黄耕,明天你就先进寨子里去找他们汇合,我带着他另有去处。”
黄耕点头答应下来,不再劝说。
雨势凶猛。
木清眠浑身都被浇透了,头发湿漉漉的耷拉着,雨水顺着脸滑下,聚在下巴汇成雨滴,一颗一颗砸在鞋尖、地上。
不知淋了多久的雨,木清眠已经倒下了,黄耕看在好歹是同门的面上,把人扛进了洞,放在火边让他暖和一点。
对此,岑亥不屑地笑道:“你这么好心干什么,他不会死的,顶多就是清醒过来就生场大病罢了。”
黄耕无奈道:“这木七本来就体弱,我们只是听宗主的吩咐把人控制住,好歹同门一场,又何必这样呢!”
岑亥笑他不懂,太天真了。
宗主已经命令把这种药下给他,就说明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行了,何必还顾及什么同门之谊,在乎他的性命呢!
反正到最后肯定是活不了的,又何必费那功夫呢!
岑亥这时没有特意加强对木清眠的控制,以至于他感受到了温暖,就小幅度的有了靠近的反应。
黄耕看见了什么都没说,只给人披上一层薄毯子,又添了些柴,才睡去了。
雨停了又下起来,洞内阴冷,木清眠不停打着哆嗦,往自己身上裹紧毯子,又朝火边凑了凑。
夜雨绵绵不绝,泥水进了槲寄尘的耳朵,只好起身另寻一个避雨的去处。
好在运气不错,找到了一截干枯的空树洞,搬去大树下,槲寄尘钻进去,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一夜的雨下得绵绵不绝,溪里涨了水,浑浊不堪。
树木的根茎被冲刷干净,显露出来,枯枝和残叶,被冲到了一处。
天还是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不透一丝光亮。
空气潮湿又沉闷,槲寄尘睡得极不安稳,因为淋了雨,浑身湿透了,风一吹,更是冷的发抖。
一起身就感到头昏脑涨的,走路都有些飘忽,感觉头重脚轻的。
勉强撑着走了一小段路,就累得不行,靠在树上喘着气,一摸额头,果然发起了低热。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人,槲寄尘不免为自己的莽撞而担心他的小命。
同时,也在心里忍不住得想,要是木清眠也淋了雨,恐怕会比自己更严重些,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这么揣着心事,槲寄尘深一脚浅一脚的穿梭在密林中,等到筋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才停下歇歇。
一旦停下赶路,槲寄尘的心就会被失去木清眠的酸涩填满,难以呼吸般难受。
“咳咳!”
槲寄尘忍不住握拳抵住嘴巴,喃喃自语道:“没发热了啊,怎么还是口干舌燥的那么难受?”
胸膛剧烈起伏,槲寄尘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带出来的水只剩最后一小口了,摸进包袱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还好药没打湿,不然槲寄尘要是感染了风寒,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就危险了。
艰难地吞服了药,拖着病体去找水源,否则没遇到其他危险,槲寄尘就先渴死了。
黄耕跟着云清衣留下的记号,已经顺利与其汇合。
“他怎么样了?”云清衣轻抿一口茶,低头问道。
“在控制中,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