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之野道:“没什么事,多谢了安医师,告辞。”说完推门而出,很快就不见踪影。
槲寄尘沉默着转动手中的杯子,木清眠站他身后,手虚搭在他肩上。
木屋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木清眠喃喃开口道:“此时不宜声张,现在死的人太多了,我们本来就是被他们监视着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眼皮子底下,还是小心为好。”
槲寄尘仰头望了他一眼,以示慰藉:“嗯,我知道的,你坐下吧!站着干嘛,不累啊?”
还没等木清眠回话,安南再一次打断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这个老头子无视得那么明显,好歹我还在这里呢,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嘛!”
槲寄尘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问道:“哪里拉拉扯扯了,再说了,什么时候无视你了,你不要误解我们好吗?”
见人脸红得像个猴屁股,木清眠立马打断道:“安爷爷,那个原之野是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没告诉我们呢?”
安南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眼一瞪,不满道:“你们两个还敢来质问我哇?你们两个在外面浪了那么多天,现在终于舍得回来啦?现在终于记起来还有两个人躺着的啦?”
这下两人被说得一阵尴尬,支支吾吾得半天没接话。
木清眠捂嘴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开口道:“一直都惦记着的,所以我们才着急赶回来了嘛!”
安南眯眼一笑:“是啊,可整整惦记了三四天呢!”
槲寄尘笑道:“嗨,这说的什么话嘛,我们这不是赶回来了嘛!”
“哼!”安南哼了一声,偏头过去,假装不理他俩。
可耐不住槲寄尘软磨硬泡,还是把原之野的情况老老实实告诉他们了。
一阵交谈下来,木清眠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总感觉某些地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在,奈何安南年事已高,又怕把他问得记忆混乱了,只能把话咽回肚子,等有时间了再细问槲寄尘。
大半夜的东拉西扯,木清眠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恍然若梦。
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前一息还在交谈的人,下一瞬就昏迷不醒,后来自己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药,等自己清醒过来时,那人已经不复当初了。
木清眠一阵唏嘘,感叹物是人非,好不惆怅。
槲寄尘困得迷迷瞪瞪的,把人往怀里一揽,喃喃道:“赶紧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明天还有事呢!”
“嗯,”木清眠轻轻应了一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越是强迫越是焦躁不安,心乱如麻。
把槲寄尘的手轻轻拿开,木清眠躲开一点翻了个身,继续想事情。
感受到手中空落落的,槲寄尘眼睛微眯,黑灯瞎火的一阵摸索,把床沿的人又拽回怀里,紧紧搂着。
槲寄尘侧头轻声低语:“你不听话,”
木清眠僵住身子,不敢随意乱动,屏住呼吸,没敢吭声。
等了半晌,终于等来了槲寄尘的一句:“这次我会把你紧紧看住,不会让你再被人带走的。…”
后面说的什么,木清眠就没听清了,但有了这句话就已经够了。
木清眠眼眶酸涩,哽咽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一般,竟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回抱了槲寄尘一下,安心的闭眼了,任凭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