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刀男子便回了邻座,笑容可亲。
此时,舍门打开,进来五个男子,全都湿透,为首一人着绿色锦袍,本是上好料子,在雨水浸泡下也显得萎靡,和他那略显猥琐的长相倒是有几分相配,在厅中扫视一圈,目光便停留在林春彪的背影上。他笑意突显,料想这锅中的鸭子是飞不了的,便大喊起来:“老板,上壶酒来,给大爷暖暖身子。”
虽舍内温暖,可这几人刚从暴雨中来,全身湿透。为首那人,便是这一带匪首,外号“蜀北锦虎”的施川,他的绿袍和面相,当地人大都知道,便从他一进门,茶客们便把头埋得更低。
林春彪听得这声吆呼,面上一沉,宽阔的后背便挺了起来。
施川一声出去,不见有人来招呼,不由火大,此地虽说是新来,却是个穷乡僻壤,施川还不放在眼里。正要发火,茶舍另一头的帷布里躬身出来一人,只见那人膀大腰圆,高大肥硕,却是满面堆笑,着一色粗布衣裳,提着个茶壶说道:“怠慢客官啦,小店不曾有酒,只有热茶一壶,给几位客官暖暖身。”
施川一听,倒有些发不出火来,跟着那店家指引到了靠里的一张空桌,口中却道:“没酒,真他娘扫兴!”
忽然,他那猥琐的面上鼻翼一动,如狗一般嗅得两下,便笑着走向茶舍角落的一张桌子。
在那儿,一个少年独自喝茶。
少年把头埋得很低,只转动着茶杯,杯内却空空如也。
施川的目光全在少年的腰间,那儿挂着个酒葫芦,他鼻子灵敏,这酒葫芦里装的定是醇香美酒。
“啊,好酒!”
施川这一声感叹,鼻头向屋顶处,那夸张的吸气声,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易铭自然也听得到,所来之人并非善类,只是他也没想到,大山师傅给他的酒葫芦却招来了这个恶人。
那恶人就坐在易铭对面,一张脸说不出的令人厌恶,却皮笑肉不笑地在说:“小弟,这酒呢,一个人喝不如大家一起喝。”
易铭心想自己肯定不是这恶人对手,对方要是来抢,却也保不住,只是这是大山师傅给的,也不想轻易给他人,便说:“给你喝,你却敢喝吗?”说罢便把酒葫芦放上了桌。
“哦,为何不敢喝?”
易铭把酒葫芦轻轻一摇,说道:“我自己都不喝,你可知这是什么酒?”
施川看这小子笑容镇定,不似一般孩儿,那酒葫芦又满满的,莫不是真有什么猫腻。这江湖中饭菜茶酒的忌讳极高,他虽然贪酒,也觉得眼前小子没什么理由要害他,却突然生出一种警惕来。
却不知易铭是故弄玄虚,仗着说书唱板的经验,摆一出空城。
施川当然不会怕了他,伸手把酒葫芦拿了过来,却也不敢立刻就饮。
忽然,那边兵刀声起,“神行客”林春彪已于瞬息间突袭了施川的四个手下,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徒儿欲要夺门而走。
施川可不答应,他手拿葫芦,一个起落,便挡到了林春彪身前,说道:“林镖头不要急着走啊,喝完了酒,还得有宝刀助兴啊。”
林春彪先前就败在过施川手里,知道这悍匪的厉害,更何况身后还有四人相围,要逃出去,简直难于登天,就要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