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做了一场梦。
直到高畅的声音响起,“咱回屋吧。”
众人才惊觉自己几乎冻僵了,忙搀扶着曲大娘曲二娘进了屋。坐在炕上,人人都惊魂未定。高歌两条胳膊疼得不能动,别说甩鞭子了,怕是拿筷子都费劲。
“歌儿,俺见你没事儿就甩鞭子,还以为你玩呢!”高畅双手捧着鞭子,目光近乎虔诚。
“歌儿,打得好!可算出了气了。”一向说话轻声轻语的林凤玲都觉得曲荣宝该打,可见曲二娘的伤她有多心疼。话一出口,猛然看向曲大娘曲二娘,这么说话大娘二娘会更加伤心的吧?
高歌默默地坐在一旁。她后悔了,后悔不该打曲荣宝。这么多年,两个姥姥都没有说过她一个不字,二姥姥伤成那样,也不曾说过什么,自己虽心疼二姥姥,充其量也只是个外人,没有任何立场掺和进来。打了她,伤心的是两个姥姥,而姥姥是不忍责怪自己的。
高歌十分愧疚,低声道:“大姥姥二姥姥,我太冲动了······”
不待高歌说完,曲大娘早已看出高歌的心思,说道:“歌儿,姥姥们谢谢你,这顿打她挨得太晚了,若小时候她能挨上一顿打,也许就不会长成这样了。”
“打的是她,疼的却是您和二姥姥,都怪我考虑不周。”高歌低着头,不敢看两个姥姥痛苦的神色。
曲二娘道:“歌儿,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娃,姥姥们没有看错你。”
“她之所以敢肆无忌惮,也是看准我和妹妹没有人可依仗。经过了今天的事,也好让她知道我们也是有人护着的。”曲大娘动容的道,声音哽咽。
曲大娘的话令闻者落泪。相依为命的两位老人虽有娘家照顾衣食无忧,但内心的孤独与苦闷无人倾诉,养大的女儿又视她们为仇敌,她们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家家欢度佳节的时候以泪洗面。
高歌被深深感动了,自穿过来之后,除了想念妈妈和姥姥,她不曾哭过。听了两个姥姥的话,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大姥姥二姥姥,有我们在,绝不会让您们再受一点委屈。”高歌握着两位老人的手,一如握着妈妈和姥姥的手。
在场的人被这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感动了,人人都在抹眼泪。
大宝什么也没听懂,见姥姥在哭,娘在哭,姐姐在哭,就连大伯娘和二奶奶都在哭,小嘴一撇,也一抽一抽的哭开了。
高岩道:“你哭个啥?又听不懂!”
大宝最烦被人说“不懂”,嘴硬的道:“就懂!就哭!”
众人忍不住笑了。大宝一见,也跟着笑,脸上挂着泪花,鼻涕拖得老长。
哭过之后,高歌心里好受了些。
“大嫂子,已然撕破了脸,日后她更不会善待你们。你们咋打算?”树声婶子关切地说道。
曲大娘曲二娘沉默片刻,曲大娘道:“妹妹曾与我说过,与她断绝来往,我若听了,妹妹也就不会受劈骨之苦。”曲大娘重重叹口气,继续说:“都怪我啊!与她断绝来往,就在今日!”语气坚定。
曲二娘握住曲大娘的手,唤一声:“姐姐!”泪水已模糊了双眼。与倾注了全部心血养大的孩子断道儿,哪个当娘的心不会滴血!
“大嫂子,你打算咋办?”
“去找他赵家族长,当他们面写下文书,断绝母女关系。”曲大娘一字一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