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皱着眉又把他们的计划听了一遍。亚历克斯的“会议”没邀请艾德。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因为她打算发表篇演讲,劝说他们对瑞利友好些,所以得有谁拦住那只虫子马不让她闯入会议现场。
一开始情况确实如此。然而她想向大家解释说“瑞利被变成这样不是她的原因,她需要大家施以友善”也只有这几种方法:她给大家看了一张小女孩的照片、试图让大家感到内疚,还承诺她会为瑞利做出的一切不良举动负责。
他当时只能尽量别让自己睡着,但他还是基本没控制住睡意,直到他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我把瑞利带出来,等我们驾车离开之后,乔瑟夫就要把他控制住让他别动。他车上有枪,所以你不能让他拿到它们。”
“找到静脉再注射镇定剂我只需要十秒。”奥利弗坐在桌子对面交叉起两条前腿。“也许还用不了十秒。我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他的翅膀可能已经生了坏疽,甚至都有可能已经坏死了,正在向他的血液里释放毒素。如果情况真有这么糟,也许我都得截……”
空气中几乎同时爆出两只小马的声音。其中一只是阴云遮天,不过她更像是因为震惊而不是愤怒;另一只是莫里亚。她不仅仅立马蹦了起来,还因为咆哮声过大唾沫四溅。莫里亚声音比阴天大很多,也正坐在他旁边,因此他基本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就算你觉得你只能给他截肢,你也得先把他叫醒然后把这事告诉他!我不管你是不是觉得你懂的更多,但他有权力决定是否允许你这么做!我们是不是在帮他是一码事:我想我们做的确实没错,但如果你不经他允许就替他做出这种会改变一生的决定,我就会亲自开枪杀了你!”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紧绷,感觉到她瘦弱的身体下每一根肌肉和骨骼都充斥着怒火。他瞪大眼睛望向身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此激动?她转过头和他目光相遇,不知怎的他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希望他能和她站在同一阵线。这就是情侣间该做的事情,对吧?他从来没和哪个姑娘处过这么久!
乔瑟夫逼迫自己憋出几个词来:“恩……没错!我们不会不告诉他就动手的!我们肯定会先把他叫醒!”他轻拍她的肩膀。“所以我们就帮忙把……”他关闭3DS的屏幕,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而且我们怎么就要把他的翅膀切下来了?”
莫里亚重重叹了口气,愤而坐下,后退了一步让他刚好碰不到。奥利弗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亚历克斯抢先发言:“你们都知道艾德的翅膀总是缠着绷带吧?”看到大家点头,她又继续说道:“我们昨天在博物馆里都看见绷带下面是什么状态了。他伤情真的很重,重得会让他每天都会时不时感到疼痛,最后肯定会害他失去翅膀。
奥利弗已经把医院布置好了。我们启动了发电机,预备了多种药物,还阅读了许多关于天马解剖学和翅膀结构的书籍。到时候我们会把他麻醉,给他拍几张X光片看看我们该怎么治疗。也许问题不大,也许很简单就能治好,但也许也没这么简单。鉴于我们绝无可能说服艾德让我们帮他,我们只能逼他就范。你有在听吗?”
他没在听。如果她真想让他听讲,她就不应该以批斗大会和让大家看小孩子照片这种形式开启会议。“好啦,我知道了!赶紧动手吧!”他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他想赶紧把这搞定,好回去玩游戏?可能有点,但就算在所有小马之中他和艾德相处的时间最短,他也不希望艾德死掉。他们必须从他自己的手中把他救回来。
“好,但……不能直接一步到位。我们对人类药品的测试还不充分,我对剂量还把握不太准,所以我只会让他的肌肉先松弛下来,这样我们就能把他送进医院了。等我们到了医院我就能更精确地确定用药剂量了。”
计划的下一部分乔瑟夫没怎么听。亚历克斯走进车里,和里面的两只小马长谈了近半个小时,然后带着一只跟屁虫重新钻了出来。他想假装他没在看,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为什么这次其他小马对她的反应还是那么大?对,她看起来像只虫子,然后呢?虫子本来看着就应该像虫子,只要它们不挡在他的脸和显示屏中间,他就根本无所谓。
亚历克斯一和那个小女孩离开现场,他们就全向艾德的房车涌去,准备实施亚历山大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犯罪。
他们靠近时他其实还没回到车里,于是他向大家挥蹄致意。他的动作有些虚弱,就好像他的力气仅仅够他抬起前腿。“大家好啊。”艾德环视四周。“这个会可是够大的。所以我们是要给瑞利计划个派对还是怎么样吗?”
“没错!”阴云遮天率先靠到他身边,突然拥抱住他。她不像那只雄驹那么大,但这个拥抱还是足以遮挡住他的大部分视线。奥利弗溜到他身后,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是一场‘带你的朋友去看医生’派对!”
“乔,就是现在!”
艾德从阴天怀中挣脱开来,或者应该说企图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