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属于你!”赤裸上身的狂战士说出认输的宣言,愤怒地将手中的卡牌摔在桌上,围观的其他冒险者们则是发出了欢快的声音。
“果然是艾德隆输了啊。”
“输给林若也挺正常。”
“毕竟对手是林若那家伙。”
狂战士闻言脸颊涨红,双眼紧盯着方桌对侧的对手,左手紧紧抓住桌沿以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右手却不知不觉地摸向自己背上的短斧。
“就这?”
木桌对侧,面露鄙夷的青年因为了解艾德隆的为人而无视了狂战士将手伸向武器的危险动作。
事实上,林若摊开了自己的手牌,正向众人展示着手中已经准备完成的效果牌。
“大爷我这手上还有套连招没启动呢。”
林若嘲讽道,一面伸出手去将木桌角落那一小篮作为赌注的面包片收回到背包中。
早餐和午饭有着落了,不错。数量不多,味道一般,但至少有一份。
收好战利品,在林若盘算着再找人打上一局赚出晚饭钱的同时,观战的那群冒险者开始了复盘战局。
“艾德隆卡组配的不行,高费卡太多又组不成体系,前期卡费缺站场,对面林若带的又是快攻猎人。
“林若可是是在用阳寿投骰子,二十面骰能连续扔三个大成功,。”
“要我说,艾德隆他那张陷阱卡用的太早,在林若把龙牌送进墓地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制能力。”
“古锭刀不应该丢掉的,明明配合手牌能打一轮伤害。”
“的确,另外,林若用的那张+4转红真是精彩。”
“你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林若环顾四周,宽广的冒险者公会内随意摆放着几张木桌。
木桌因长期使用而显得光滑,并有些掉漆,酒杯与桌面碰撞留下的痕迹在桌上随意交叠着;冒险者们则是以更加随意的方式三五团聚在大厅各处。
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卡牌,林若向众人叫到,“我说,还有谁想来一局吗?”
然后,冒险者公会内的声音小了许多,周围一圈的冒险者看着林若不敢作声,更远处长椅上的其他冒险者也因为桌游区的突然安静而噤声,纷纷张望过来。
此时清晨的阳光从门窗间隙照进——坐西朝东的房屋朝向加上完全通透的室内结构非常适合阳光进入,靠窗背光而坐的林若被笼罩在一片柔和光芒之中,宛若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大人物。
“还有谁想来一局吗?”林若再次问到。
“莎娜大姊,公会开始营业了吗?一定开始营业了对吧,我要接今天的委托。”
忽视林若看过来的视线,冒险者们向公会柜台处自顾自地走去。
“还没到时间,你们再来一局的时间还是有的,不打算再来一把吗?”莎娜说道,并放慢了整理手中文件的速度。
被称为“大姊”的莎娜刚转为冒险者公会正式职员不久,不过她早已靠着自己的公正严谨和广阔胸襟得到了冒险者们的一致信赖。
“啊,不了,下次、下次一定……”
“几枚铜币的事,你这胆子哪像是个冒险者。”莎娜看着那位比自己年纪小上许多的冒险者。
说着,莎娜从座位上站起,伸展身躯。
由于某种冒险者喜闻乐见的原因,莎娜女士作为职员而穿着的白色制服衬衫总会崩掉最上方的那颗纽扣,而她对此总是后知后觉,例如现在。
“那……那确实,”那位冒险者腼腆地回应道,双眼却不由自主地仍聚集在莎娜身上。
于是,莎娜终于注意到了纽扣的事,她的反应则是毫不在意,反而挺直了腰,让衬衣前襟绷得更紧。
于是,冒险者公会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果然还是靠广阔胸襟,林若再一次确定了这点。
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应该说不愧是冒险者吗,莎娜想着。
人群中的林若有些突兀,这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正在收拾残局整理背包的青年如同与这欢愉气氛隔绝一般。
他挂着笑容混在人群中,但仅是如此,没有过多的欣喜。
似乎是注意到了莎娜,林若将自己的笑容进一步彰显,并揽住身边冒险者的肩膀说些玩笑话。
装模作样,莎娜会这样形容林若。
她想不通为什么神圣特泽科恩帝国道兰特大区下属的自由城市谷维城会有这样的冒险者,明明以此为生,却像只是在扮演着新人冒险者的角色,并且他的演技并不高明。
哦,经过了数月的历练,林若已经不是新人冒险者而是出色的老练冒险者了,虽然他从未接过什么高难度的委托。当然,像这样靠完成简单委托度日才是多数冒险者的选择。
可是,明明林若他像别的冒险者一样接每日委托、喝劣质麦酒,莎娜就是觉得他在冒险者群体中的存在略显突兀,尤其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
他能分清铸造银币和纯银的区别,却搞不清一块面包要花多少铜板;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标准通用语,却报不出自己的家族名和出生地;他能讲出精彩绝伦的冒险故事,却会被法师学徒随手放出的火花震惊。
好吧,这都是之前的事了,至少现在林若他装的挺像一位寻常冒险者。
再度看向周围欢悦着的冒险者们,莎娜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冒险者,应该是一群有趣的家伙才对。
毕竟他们可是冒险者。
冒险者,就是那群为了二十铜币什么都敢干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