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时分。
荷花县西城坊市的一间小杂院里,灶房大灶上炖着羊肉,而另一间正屋的土炕上,两个小奶团子般的白净女娃,裹着小薄被子还在鼾睡。
秦大娥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梳妆镜上还打着哈欠,而先起床已经忙活一阵的秦月站在后面,挽着她过腰的墨黑秀发,帮她梳妆。
秦月梳着头,黛眉微蹙,低头垂目,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忧心模样。
透过面前铜镜的映射,秦大娥看到了契妹的神情,回过身,面带微笑的一把搂住她的腰肢。
“阿月别担心,我就是替知县办趟差,从徽州府护送一船漕粮回来而已。来去都是坐船,这一段也没有水匪,没几天就能安全回来了。”
秦月则黛眉微变,变成有些气恼的表情,有些嗔怪的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双手抱起她的脸颊说道:“知县衙门押运漕粮不应该有专门的差役吗,怎么让你们壮班的去?”
荷花县作为允州大县城,又是漕运枢纽,因此设有四位县级主官,县令知县两个县衙。
除了一些互相重叠的职权以外,县令衙门主管税务,县城防务以及民生管理,而知县衙门则主管官道运河等基础设施的养护修建,和地区内的商业管理,以及政府钱粮的运输和储存。
秦大娥理论上是县令衙门的差役,不过两个衙门是平级的,知县依然有权利差遣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差役。
再加上护送漕粮算是个肥差,每次一趟都会惯例给一些赏钱甚至米面,因此在昨天接到知县的调遣命令后秦大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秦大娥勾起唇角,脸贴在秦月的身上好像撒娇般的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嘛,好让咱的好妹妹不用这么辛苦,每天起这么早炖羊肉,能够在家享清福嘛。”
说着,秦大娥又用脸颊蹭了蹭秦月的身体。
“不害臊,都多大的人了。”秦月眸子弯起,但嘴上还是嗔怪着,“我用不着你这样,你每个月都有俸禄,我有手有脚的也能摆摊赚钱,虽比不上富贵人家,但家里也不缺吃不缺穿,还有闲钱给小小和囡囡买糖吃。”
秦月一时眸光闪动。
“我已经很知足了....”
过去的自己是霓阳王府的家奴部曲,不知自己母亲是谁,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被抹平了人格,成了上泉军的陷阵营死士,命中注定的只有死在战场上一条路。
好在自己在军中遇到了秦大娥,二人两情相悦,又恰逢朝廷颁布新法,自己能够依靠战功脱离奴籍。
现在能在这里成家,跟着姓了秦,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她真的已经无比知足了。
“阿月,囡囡和小小张大了,等再过两年就可以读书了,我想给她们多攒点银子,给她们找个好点的老师,让她们能够考个功名啥的。”
秦大娥目光灼灼,信誓旦旦的说着。
怎料,秦月眉毛上挑,又有些嗔怪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这不要脸的雌马猴,你少去几次青楼找小馆儿就什么都攒下来了。”
秦月对男人没太多的感觉,但是秦大娥不一样,她其实更喜欢男人一些,只不过二人情谊深厚,比起肉体的欢快,她更加重视秦月。
不因为世风不同,所以秦大娥逛青楼找男人俩人都觉得无所谓。
“阿月,瞧你这话说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找男人,那我就不找了,就陪着你如何?”
秦大娥搂着阿月的纤腰,有些谄媚的嘻嘻笑着。
秦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望向床上睡觉的两个女娃娃。
“哼,你这混账,连租来个夫婿帮我生孩子你都要先尝尝品相!信你会戒了我不如信你考上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