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只有微微呼吸声,李修远难得心情好些,挥手道:
“回去吧。”
待李时晏站起身往外走时,他又说道:
“安儿留下。”
李时晏身影一僵,默默向前走着,自他回来,也只是带芸儿进宫那日,与他一道坐着吃过饭。
沈靖舟察觉到他的失落,出了宫门,他拍了拍李时晏的手臂。
“阿晏,你还有舅舅,他,我们不稀罕。”
李时晏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满是失落,并没有答话,他只是想娘亲了。
两人并肩走出宫门。
回到王府,沈靖舟还想说些什么,比如说那功劳太子拿去又如何?
比如,无事,不就是被禁足吗?有舅舅在,你不会如何。
比如,此仇舅舅一定替你报。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看着他低沉的情绪,只能让他去找他的王妃。
而他也转身去了秋月楼,李时晏曾说过,他可以随意进出秋月楼。
嘎吱一声,院门被推开,整个院子空落落的,秦玉昭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听雨在一旁摇着蒲扇,她的发丝随着蒲扇的来回,轻轻荡漾。
他一进门,自是吸引了听雨的目光,除了沈靖舟,无人来看她的主子。
沈靖舟微微摆了摆手,听雨识趣地离开,只将那把蒲扇放在石桌上。
沈靖舟慢慢走近,只见她躺在躺椅上,闭着双眼,好似在睡觉。
他拿起那把蒲扇慢慢摇,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如花开到八分,美到极致。
摇了好一会儿,秦玉昭慢慢睁开惺忪地双眼,左手轻轻拂着肚子,碎碎念道:
“臭小子,都不让阿娘好好睡个觉,又踢阿娘了。”
“他这么调皮的吗?”
沈靖舟突然接话,将秦玉昭吓得一愣,随即看清来人,苍白的面容出现怒意。
“你怎么来了?”
沈靖舟放下蒲扇,走到秦玉昭面前坐定,倒了杯水递给秦玉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口喝完,这才开口讲话。
“阿晏他们回来了,今晨我随他进宫,顺路就来看看你,最近可还好?可还缺什么?我去准备。”
听到那人的名字,秦玉昭怔愣一瞬,她回来了,他们二人定是十分恩爱,她扯了扯嘴角,又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什么都不缺?”
像是赌气般,偏偏沈靖舟拿她无可奈何,上前摸了摸那肚子,叮嘱道:
“孩子,你要乖,阿娘休息时,不要扰她。”
“若无事,你便回吧!”
秦玉昭将他的手拍开,面上尽是疏离。
“我还是那句话,你随不随我去侯府?”
秦玉昭并没有回话,直接站起身就回了房,快速将门关上,在门内默默垂泪。
人一旦走错路,一步错,步步皆错,她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