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怀出了屋子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听到身后响起声音道:“嘿,军师将军家的那个,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
诸葛怀停住脚步,疑惑地看向身后。
只见一个穿着长裙,腰间挂着佩剑的少女正策马而来。
是关凤!
关凤策马到诸葛怀身前道:“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骑马,也不让下人赶马车,你要去作甚?”
诸葛怀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道:“我家没有马匹,只有一头骡子,只是背东西的。”
“也没有马车。”
“我家连下人都没有。”
关凤瞪大着美眸,一脸无法置信地看着诸葛怀道:“你,你可是军师将军的儿子,你家没有这些!这些,就是普通的县令,都有吧!”
诸葛怀耸了耸肩道:“真没有。”
“我阿父说,他身受大王厚爱,位高权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和他的妻儿所作所为,都被所有人盯着。”
“所以,身为军师将军的家人,我更不能有任何铺张浪费的行为。”
“下人、马车什么的,就别想了。”
“我们家的开销,都是我阿母采桑,养蚕,织布,拿去集市出售,换来的钱资。”
“就连我大老怜悯我阿母和我,从荆州送来一些钱资,我阿父都让人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就怕别人误会。”
“他的俸禄,我们也没有得到。”
“他都分给了那些基层官员,说人家家里穷,要保证他们的开销,他们才有心思好好做事。”
这些,都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实际上,这具身体也残存着无比的怨念,对诸葛亮的怨念。
身为诸葛亮的亲生儿子,明明贵不可言,却因为诸葛亮,而过得凄凄惨惨。
关凤听诸葛怀这么一说,张大着小嘴,有些接不上话。
似乎,她之前也听人这么说过。
但是,她不怎么信。
那可是大伯最宠信的人。
说是大伯之下的第一人,也不足为过。
就连尚书令法正都逊色一分。
就连自己的父亲和三叔,这么骄傲的人,对军师将军都礼让三分。
可这样的人,他的妻儿竟然过得如此凄惨!
关凤颇有些同情地俯瞰着身边走着的诸葛怀道:“那,那你恨军师将军吗?”
诸葛怀笑了下。
他是无所谓。
反正他也不是诸葛亮的亲儿子。
问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恨啊!
关凤见诸葛怀笑而不语,叹了口气。
她想安慰几句,却发现,词穷!
关凤只能问道:“那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诸葛怀停住脚步,仰望天空。
天色的确不早了。
马上要进入黄昏了。
自己用脚走去王宫,恐怕天黑了都走不到。
诸葛怀道:“我要去王宫,找我阿父,我有东西送给他。”
关凤嗯了一声,伸出手道:“拉住我的手!”
诸葛怀握住她的手。
关凤用力一拉,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从后面伸出手,穿过诸葛怀的腋下,关凤这才策马狂奔。
诸葛怀神色有些古怪。
第一次骑马!
却没有想到,是和关凤一起骑马。
而且,自己还坐在她前面,被她从后面“抱着”。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他也懒得去想那么多。
昨天在太子宫见到关凤的时候,就发现,她很有关羽的风格,大大咧咧,而且颇为泼辣。
她这么做,应该是没往男女那方面想去,纯粹是想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