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下雨的原因,今日岐仲山刮的风都寒津津的。
“我带霍广和青逐去就行,你们俩留下照顾丁苈。”
梁梦一早起来,就急匆匆的收拾自己,准备去找华先生讨药。
说起来,丁苈受伤也两三日了。用了治伤的药不仅没见好,现下反倒有些发热眩晕。
“郡主,在下也一同去吧。”
闭着眼睛都知道,说这话的肯定是寒水。
自从那日霍广说漏了嘴,被寒水知道,菣菣私自带郡主去六观峡的事。
她的眼睛,就恨不得长到梁梦身上。
梁梦本想拒绝,可又自知理亏,便只能假笑着应了下来。
四人收拾妥当出发,这一路,霍广真是没有片刻安静的时候。
据霍广说,华家世代业医,华先生的祖父甚为通晓医理,很早就是岐仲山一带,有名的神医了。而他的父亲华老爷,更是医术精湛,妙手回春。
当年,华老爷为了给岐仲山附近的百姓看病,不辞辛苦,独自跋山涉水十余载。遇到穷苦之人,更是问诊开药,分文不取。
华先生自幼天分极高,从小耳濡目染,熟读医书。年少时,又经常随华老爷一同出门行医,积累了颇多经验。如今,也是救死扶伤,药到病除。
可在霍广的话里,梁梦只听出了他饱读医书,年轻有为。不曾想,其长相竟也如此出众。
华先生的家,在岐仲山南边一带的山丘附近。还未到达目的地,几人就在旁边的树林中,遇见了正在读书的华先生。
眼前的他,面容端正,眉眼深邃。如墨般的青丝,垂于身后,飘逸非常。高挑笔挺的身材,被包裹在一袭墨绿色的长袍之内,尤显清雅之气。
“华先生!”
青逐和霍广开口向他行礼。
“两位小兄弟,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
“妈呀!”
梁梦不禁在心里发出感叹。
华先生温润的嗓音,犹如一汪清泉,从细腻的绸缎上划过,让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像是着了迷一般。
“先生,有位姑娘病了,特来向您讨药。”
此时,华先生才瞥见,他们身后的梁梦和寒水。
“哪位姑娘?还请上前来,容华某诊脉。”
“先生,不是我们。生病的姑娘,于两日前在六观峡受了箭伤,现下高热不退,暂在家中休养,未曾跟来。”
寒水见华先生有所误会,赶紧解释道。
“可是被那正在攻打金国的部族所伤?”
“正是,先生连这都知道?”
霍广对华先生的崇拜程度,不亚于菣菣看寒水。
华先生叹了口气,
“这支部族,不光大举进攻金国,就连周围村庄的百姓也没放过。如今我行医施药,都要小心避开。”
正说着,他合上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朝近处的宅院走去。
“不如你们先随我回去取退热药,今晚,给那受伤的姑娘吃上一剂。明日我得空,再去为她诊治。”
华家的院落,的确和他的人一样古朴清雅。里面的布局似乎也是精心设计过的。
只是别人的宅子里,都爱种些娇艳欲滴的花啊,朵啊什么的。
到了华先生家,全种上了治病救人的草药。
“先生说,院中的药都极为特殊,要好生培育,才不影响功效。”
“这么讲究?”听了霍广的话,梁梦对华先生的崇拜之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还没等她回过神,华先生就拿着药,从屋里走了出来。
“怎么是两包,要一起煮吗?”
和退热散放在一起的,还有另一副没写名字的药。霍广有些疑惑,向华先生讨教该如何使用。
“这里是两副药。今日天寒,诸位又行山路,这包祛寒散,回去之后每人趁热喝上一碗,以保无虞。”
“多谢先生……”
天色渐暗,一行人谢过华先生,便匆忙返程。
讨来的药不仅没有收钱,还送了驱寒散,梁梦以为的贴心之举,不过是华先生医者父母心的朴实体现。
想到这,她突然没头没脑的发问:
“华先生结婚了吗?”
霍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嘴角微微上挑道:
“先生还未成婚,郡主可是有意?”
梁梦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
“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