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紧闭的大门和门口看守的士兵,国相府内一切如旧。
这几日,甘通虽然并不像往常一样忙于朝政事务,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清瘦了不少。
“老爷,我煮了生脉汤,您趁热喝一碗吧!”
白夫人走了书房,轻声说道。
尽管全家都被限制了行动自由,但这几日白夫人却格外欣喜。
整日为国事操劳奔波。一直以来,甘通都习惯将家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夫人处理。
如今他终于有时间待在家里,白夫人自然心生愉悦。
“先放那吧,我等会再喝!”
甘通的心思完全放在郡主身上,根本无心喝汤,于是推脱着不肯过来。
“喝完再想!”
白夫人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命令的意味。
甘通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意识到情况不对,便迅速走到几案前坐下,乖乖地把汤喝了下去。
“夫人今日这汤,真是美味至极啊。”
甘通毫无征兆的夸赞起白夫人,没想到堂堂一国之相,也有如此蜜语之时。
喝完汤,白夫人发现他仍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老爷,难道您忘了郡主说过的话了吗?”
那日,梁梦同意了搜府的请求。
烈朴王带着一群如蚂蝗般的人,冲进甘通的书房。
他们的眼神中尽是贪婪之色,仿佛必须从这屋子里搜出些什么才甘心。
荣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生怕这些人会故意栽赃陷害。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带着营军紧随其后,进入书房,时刻保持警惕。
就在这时,送信的士兵抓住时机,将梁梦给的的信,悄悄塞到甘通的手里。
“国相!“
甘通接过信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迅速藏起情绪,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前方。
烈朴王等人在书房内卖力的寻找,演技精湛到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这是一场嫁祸于人的戏码。
直至将这场戏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
众人渐渐散去,营军按郡主的吩咐将国相府的大门落了锁。
甘通和白夫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依旧泰然自若。
“老爷年轻时就说过,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白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她似乎习惯了甘通的种种经历,甚至喜欢揭开他过去的短处。
然而,甘通却摇了摇头,反驳道:
“夫人,非也!“
他回忆起年轻时的自己,那时他行事高调,自然料到有朝一日,或许会遭到心胸狭窄之人的陷害。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如若不是他出来承受这一切,地文王很可能会在郡主身上寻找错处。
甘通缓缓从衣襟里掏出了梁梦派人送来的信。
“你看!“
白夫人将信打开,里面只写了八个字,
“良苦用心,可昭日月。”
她忽而心头一暖,缓缓说道:
“若非语出僭越......我真想......”
“禁足在此,夫人畅言吧。”
甘通似乎猜出白夫人想说什么。
此刻,也唯有白夫人能和他分享这份心情了。
“咱们的郡主,心如朗月。”
白夫人如水的眸子,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甘通揽过她的肩,两人依偎在静谧的回廊下。
“心如朗月之人,必有高洁之士趋之若鹜。老爷不必为郡主担心了。”
白夫人的一句话,将甘通这个,身在乱局之中的人点醒。
他搓着手,心里默默替郡主祈祷着:
“但愿......但愿吧!”
国相府通敌卖国一事,在梁梦这压了五六日,地文王和烈朴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终于等到郡主上朝,烈朴王连治罪的说辞都排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