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寒水本就是澧兰沅芷的女中豪杰,骏马疾驰,身着一袭白衣的她,宛如流星划破苍穹一般。
出了六观峡的关隘,越接近虺部守军营帐,寒水越发紧张。卢姐儿昨日叮嘱过她,带着帷帽别说话,只将令符交给守军即可。
按照指示,虺部守军丝毫没有为难寒水。但冲过去的那一刹那,冷汗还是顺着她的额角流了下来。
去岐仲山的路,许久没走,寒水竟也有了些陌生之感。
到了源门关,她放出青烟弹,等着菣菣来接她。
“寒姐姐!”
依旧是清脆欣喜的声音。
菣菣见到寒水颇为惊喜,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女神会突然“降临”。
这样的场景,一如当初,她们还住在岐仲山的时候。
碰巧的是,今日青逐也在,得知寒水须当日往返,几人便一刻不停的,赶去找华先生。
一路上菣菣还和从前一样,絮叨着岐仲山的琐事。
几人脚程很快,不多时,便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附近,看见正在读书的华先生。
“华先生好。”
青逐将两人送到华先生家,便推说自己有事,急匆匆的先行离开了此处。
菣菣还纳闷,明明刚才他还说最近闲得很,一转眼怎么又说有事要忙。
“寒水姑娘!”
华先生很是惊讶,要知道如今的六观峡,活人是很难通行的。
“是,许久未见先生,今日郡主遣在下来,还是为了蛊术解药的事。”
“解药?你们见到霍广了?”
自霍广混进虺部大营起,岐仲山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龙沙来来回回派了好些人去查,都没有音讯。
“是,原本郡主是想让他来见先生,顺便瞧一瞧解药有无副作用。只是形势所迫,只能由我代为前来。”
“可是他用药后,出现异样了?”
见华先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寒水连忙解释道:
“异样倒算不上,只是中蛊之人服下您的药,就不记得中蛊期间发生的事了。”
这种症状,在华先生的意料之内。蛊术摄人心魄,被操控期间并非出于本心。所以服药后,这种状况并不算副作用。
“实属正常现象,还请姑娘转告郡主,不必忧虑。”
“可还有一事,郡主让在下来问一问先生的意见。”
“何事?”
城中有中蛊之人,服过虺部的解药。前期的失语症倒是治好了,可没几日便失智不及孩童,御医说,是髓海空虚!”
“失智?若是解药,不该如此啊!”
凭借多年行医经验,华先生几乎可以断定,若那解药服下后,是这般情形。配制解药之人,必定怀揣的是害人之心。
“寒水姑娘,在下并未见过那药,不敢妄下定论。但若服用后失智,该是有人居心叵测,刻意为之。”
华先生的判断和梁梦猜想的一样,如此说来,虺部很可能是借解药之名,行下毒之实。
“先生可有转圜之法?”
此时的寒水心急如焚,若真如华先生所言,这无疑是虺部的连环计。
“未见病人,华某也无能为力。”
人各有异,医者不会一概而论。可连他都确定不了的事,寒水就意识到其严重性了。
她平日虽不喜求人,但眼下关系到金国安危,寒水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华先生开口了。
“华先生,眼下想查出中蛊之人难如登天。郡主手中虽有解药,却不知该解何人之毒。先生可有防患于未然的法子?”
梁梦如今最头疼的事,莫过于此。
好在救人之事,华先生从不推辞,他留寒水和菣菣在院子里稍坐片刻,自己则转头进到屋内,思踱起方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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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住在岐仲山的丁苈,内心很是煎熬。她急着回去为国相效力,却又无法对抗六观峡的虺部守军。
寒水此来特地带了一封国相的书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