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推开厅门，坐在西厅的餐椅上，扫视着第一起杀人现场的室内布景，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小说中的场景，将虚拟和现实中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他抱着双臂，凝神屏气，双目盯着那块破碎的玻璃墙。看着是现实的器物，但心里却有一丝虚拟的感觉，因为现在他能够理解的现实是只能在虚构中才符合逻辑的。

而第一次体验到有着这般现实的虚拟感或说是虚拟的现实感是在那次漓公的生日宴会上。

那是一个觥筹交错的夜晚，大批的政商名流站在庄园正门外的庞大户外露台上开怀畅饮。

盆栽上缠绕着的灯珠将阿龙的皮鞋照得闪闪发亮，他正躬着身子帮一位穿着黑色套裙的女士倒白葡萄酒。相隔不远的李哲为身边围绕着三位穿着西装三件套的中年男士。李哲为微微摇着指中托着的高脚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下次股市开盘的时候，你们手里的那些低评级的科技债券能把所有对冲基金经理的下巴惊下来。”

说完，李哲为即同三位男士仰头大笑起来。彼时，钟离正从他们身边经过，他踏上了三级台阶，一路上不断调整着身上的黑色晚礼服。他上前抓住了穿着烟灰色套裙的思琪的手肘，拉着她离开了群聚小伙伴们。

“喂，怎么现在都还没见到你爷爷？”钟离调整着脖子前的黑色领结说。

“你急什么呀。关键人物都是最晚到的。”思琪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她的视线仍投射在小伙伴们手上的玩意上。

“这里无聊死了。”

“哎呀，你自己去找乐子呀，我一路上都带着你的话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靠，你竟然说这种话，我是被你骗来的好吗？你都不照顾我的无聊吗？”

“哎，这么多好吃的你都吃过了吗？无聊就去吃东西嘛。”

“这身衣服穿着很不舒服，特别是脖子，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临时找的哪有这么合身的？不过你穿着还是挺帅的嘛，哎呦，平时真是看不出来，要刮目相看了。”

“你再笑我我就把衣服脱了，自己游回去。”

“那我也把衣服脱了。”

“干什么？”

“干什么都不关你事了，反正你已经在冰冷的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