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雷老母,死人妖滚去拿奥斯卡啦!”
赵高心里暗骂一句,索性闭上双眼装成痛晕过去,心里暗忖道:
“这次把‘小胖子’作投名状交了上去,应该是入了万公公的眼界。
只不知他会否出手,把我要到司礼监…”
万禹楼先前所说“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其实还有后半句——
“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意思是,君子不能和一个心性不定、患得患失,不择手段的鄙夫一起,事奉君主。
结合当时的情形,这后半句没说的,显然才是万禹楼真正想要说的话,暗讽马公公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鄙夫。
所以赵高才判断出这二十鞭只是做做样子,让李诞提前准备好惨叫。
“只是这种生死系于他人一念之间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呐!
总有一天,我要一步一步,站到最高,坐上那个位置!
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摆布、欺辱,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地去揣摩别人的各种心思,不因别人的喜怒而惶恐不安…”
赵高趴在冰冷的板凳上,握紧了拳头,身后长鞭呼啸,“啪啪”抽打在背脊上,血肉模糊。
不多时,二十鞭结束。
赵高和李诞在院子里跪下,隔着门,向堂里的万公公磕头谢恩。
“恭喜赵公公,入了老祖宗的法眼,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小福子。”
这时,先前抽了赵高二十鞭的那名中年太监躬着身子扶起赵高,羡慕道:
“这宫里一万多内侍,不知有多少人求这顿鞭子而不得。”
“公公拳拳爱护之意,小高子铭感五内。日后公公只要一句话,咱即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赵高听出了这名中年太监言语间的未尽之意,从袖子里取出那张还没捂热的银票递了过去:
“咱今天不方便,这点小钱请兄弟拿去喝茶。”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中年太监推辞一句,手上却是没有半点迟疑地接了过去,抬头看了眼李诞那边,口中说道:
“你和李公公刚受了罚,行走不便,咱派人送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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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时辰后,赵高二人就被送回安乐堂。
李诞在此经营多年,积威甚重,很快就做了安排,让堂里最好的医官清创上药,一切顺利。
晚饭后,步履蹒跚的李诞找到赵高,眼带惶恐,满脸后怕地说道:
“马公公亲手杖毙了小邓子和那几个小太监,然后到万公公面前跪地求饶,但最后还是被飞鱼卫下了昭狱。”
“卧槽,老万这么猛么,这是杀鸡儆猴,还是杀猴敬鸡?”
赵高心里啧啧称奇,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之色,朝李诞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对李哥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呀,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称你一声李掌司了。”
“啊这…却是多亏了老弟!”
李诞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向赵高拱了拱手:
“那老哥我,提前祝你在司礼监一切顺遂如意。”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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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
“老万的大腿真粗,我得抱紧了。”
赵高迷迷糊糊地醒来,等待系统评价。
想起今日的遭遇,他心头感慨万千,更加坚定了抱紧老万大腿的决心。
等待片刻,赵高有些尿急,正要下床,动作却猛地一滞——
三尺开外,万禹楼负手凝立窗前,沐浴月光,不知来了多久,正幽幽地看着他,目光阴寒,令人窒息。
“小高子,想不想做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