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听着周围的动静,感觉有人背他到一处地方,等四周恢复安静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真人,您醒了!”
老管家抱着婴儿守在床边,塔木低头掀开被褥,脸上悲切浮起。
老人害怕他在提以死谢罪,连忙跪下来,浑浊的眼中留下清泪,声音沙哑带着哭声道:
“真人万不可再起损身之事,老奴以年迈无力,而今遗孤尚小,府中凶仆贪婪成性,若真人也走了,恐司马家最后的血脉也将魂归天际了!
老奴万叩,望真人怜我苦迈孩儿孤弱,救我司马一氏血脉!!!”
说完老人以头抢地,巨大的声音久久不散,同时怀中的婴儿也响起阵阵啼哭。
“唉!贫道之过啊!贫道之过……”
说着俯下身子将老人扶起,见他额头已经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顺着脸流下来。
如此,塔木从床上下来,跪在老人面前,声音哀恸道:
“此乃贫道之过,以死难还之万一,还请老丈起身,贫道当收孩童为弟子,传一身本领。”
“道长!”老人吃惊的抬起头。
“司马家仅留此婴儿,即便有我护着,这庞大家产无尽珍宝怎么不招人惦记?
有贫道在,即便保住家宅安宁。那府外无尽豺狼该如何,即便畏贫道不敢正面巧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贫道亦不知何为商,让他将来该如何保住这财富!”
“这不是福,而是杀身的祸根啊!”
老人闻言瘫软在地,眼神灰暗,片刻爬到塔木身前,焦急问道:
“道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见他这副模样,塔木便知道事情稳了。
“你先派信得过的人守住家中的地契商契,各奴仆的卖身契,然后将府中大小仆从叫来……”
老人点点头,他已经半只脚踏入坟墓,早已经不在乎那点金银,若非念及老家主的恩情,他不会如此求真人。
良久之后,府中的下人全部来到大堂中,而塔木坐在首位怀里抱着婴儿,旁边站着老管家。
“老居士,家中钱粮可算清楚了?”
老管家招来一个小人,听他在耳边轻声汇报,点点头回到塔木旁边道:
“真人,已经算清楚了,有……”
塔木抬手打断,他的目的并非这些钱财,因此无意得知数额。
他站起来,身上的道袍没有换依旧鲜红一片,左边的肩膀空荡荡。
“各位,累贫道无能,害死司马家主一家,贫道自知罪孽深重,想了结此生以死谢罪,却不忍遗婴因自己惨苦一生。
遂将其收为弟子,传一身本领。今后守于城外破庙中,为司马家祈福。”
“这司马家的钱财贫道分文不取,今日叫各来此便想将各位的买身契归还各位,同时将一部分财物给予各位!
开始吧!”
说完重新坐下,老管家依次将卖身契归还,同时依照不同身份给予不同的钱财。
“凭什么就给我们这点东西,还说你不取半文,我怕你就是故意害死老家主,然后霸占整个司马家吧!”
其中一个小人大声喊着,周围的仆人也将目光投向台上的道士,眼中闪过某种光芒,名为贪婪。
而塔木没有辩解,轻轻挥舞手中的拂尘,众人只见那拂尘射出无数银丝,随后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众人回过神,再回头,方才还嚣张的下人已经躺在地上,其七窍流血,看似活不成了。
其余仆人连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随后便听见台上道士语气平淡的说“道法自然,生老病死亦是自然,诸位若不想自然的走,贫道就送各位一个自然!”
等众人分发完后,塔木继续道:
“余下钱财你留下一部分,给这孩子留一份,剩下的全部换成米粮,明日将这些米粮分给城外的流民难民吧!
也算给司马家积德行善了!”
老管家被之前的吓了一跳,同时更坚定自己的决定,对塔木的吩咐自然奉为真理。
底下的仆人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塔木,他们不敢相信有人真的能面对山峰般的财富不动于衷!
心中升起一股敬佩,同时也唾弃自己之前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