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楠:“那我就,真的要谢沈公子了。”心想你可别折腾了,就算把地球仪找来也找不着。唉,这小子啊。只好说:“其实倒也不急,我也想领略一下这边的风光人情呢,这三姑娘岛上就十分好啊。不过,有机会我也想去他处转转。对了,你适才似是十分在意那日历,却是为何呢?”
这回总算把沈括的注意力引开了。“姐姐,实不相瞒,我琢磨出一套新历法,与这现行的不同……总之,是完全以阳历所行之历法,无须设闰月,只以节气算作每月之始。此于农耕之事上更加契合。在家中时,我曾与父亲提及过,他老人家的意见,在于农家不易掌握新历,会使得推行不易。我想,若是用这日历,岂不是推行难题便有解了?”
看着小沈同学神采飞扬,这便是说到一个人兴致所在时,才有的样子吧?
小楠对这少年暗自钦佩,此前在小六子那儿也查过,知道了些后来事。再看眼前人,却更为他惋惜起来,人才最终是要投入到大系统中去运作的。然而,这样一个怀抱理想,又务实强干的人,终究也是在这宋代的官场中沉浮半生,黯然离场。司天监里,被他亲手修复过的仪器,也落得个人走茶凉,颓然静止,再崩坏。
语毕,见对面的人有些沉默下去,沈括自忖,是否自己过于牢骚。却听小楠说:“每月三十或三十一日,如此周而复始,我觉得倒比那打补丁似的闰月制更加规整简洁,应是不难记。农家便是于墙上画道儿道儿,也可记之用之。伯父,或者有其他缘由吗?才未直接支持,嗯,也未反对。”
停顿了那么一瞬,只见沈括的肩膀与脊背,颓然地塌了下去,声音低落:“历法置闰,自尧帝始,孝子贤孙,敬天法祖,莫敢不从。家父乃是出于殷殷爱护之情,才……”
“没事,没事,我信你!”王小楠拍拍小沈同学的肩膀,说道。
心中的枷锁,怦然碎裂
……
“小沈,小沈,慢点儿吃!稍晚还要爬山,吃得胃疼,我可抬不动你。”王小楠看着这少年,这是怎么了,头也不抬,一个劲儿吞塞东西,耳朵怎么红了?奇怪!呛到了,喝口水来。
“痴儿啊!痴儿!我这表弟几时被个二货调包了?”许琦山嘀咕着。此刻,他与五妹正躲在角落里偷瞄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