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物质与时光的夹缝中穿行。当你裸着足趟进水里,杵在原地时,每一个飞逝的水花都不曾停留。试着挥挥手,分不清是招呼还是告别。睡梦中,王小楠的身体在不断复原,心却在空虚迷惑中不断搜寻。码头上有人招着手,看不清面孔,只感到熟悉。为何总靠不近那岸呢?耳中传来现世的声音:嘟嘟嘟,嘟嘟嘟。智能体小六子的监控告警在响。
“怎么了?好久没接到你的告警了。”
“沈括病了,他那副身体估计抵挡不住,要干预吗?”
“我的天,他咋也病了,带我去看他吧。”
十分钟后,天光未明之际,东京汴梁城,沈府后花园一处假山的背后冒出一个身影。那身影四下里一张望,见正房里还有些微灯烛光,摸过去看看!
沈诚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院子里穿过,见一黑影闪过,吓了一大跳,刚想喊叫。那黑影转过了身,冲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是我啊。”
“王姑娘,您什么时候来的?您可算来了!我们公子他,他……”
“小点儿声,我翻墙进来的。你家公子在哪儿?”
“我给您引路。这边。公子他发烧好几天了,也不见退呢!您快去看看吧!他也惦记着您呢!您再不回来,怕都,怕都见不着了。”
“行了,别吓唬你自个儿了。甭担心,我有法子!”
“啊,对对对,少爷见了您,身子能好一半儿。”沈诚随即又支支吾吾嗫嚅了半天才说:“对了,还有个事儿,您听了可别生气呀!”
“啥事儿啊,别管我生不生气,先说说看。”
“其实,少爷他也冷着那位呢。肯定没动别的心思。只不过老爷夫人那边儿,我看着对那位挺看重的。”沈诚这话回的遮遮掩掩。王小楠何许人也,坛子里本没有醋,现如今有人往里倒了一碟子进去,就看她如何应对吧。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王小楠偷偷摸摸的来。在众人眼中,此时她人本应在北国,哪有瞬移出现在这汴梁城中的道理?坐地日行3万里了不成?虽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是这不合常规之事,总还需掩人耳目,免遭解剖切片儿研究的下场。
病榻上的沈括,面容憔悴,白皙的脸上不见了早前的婴儿肥。于是,王小楠那刚浇上的浅浅一层醋汁的缸底又灌进了一大水舀子的心疼。两人自打确认关系,正值甜蜜亲近的时节,却因故分别了三月有余。说来也巧,这二人发病的日子也几乎在同时。
沈括裹在一床宝蓝绸团花大被里,小小的年纪就皱着个川字眉头。见了人,小楠心中安定下来,笑着伸手去推那山沟沟,就想看看能否夷为平地。
“Hey,括哥儿,我没拿请柬不请自来啦。”小楠道。
沈括抓住抚额的手,缓缓睁开眸子,露出笑意来:“还用拿什么请柬!早说过,晴也须来,雨也须来……咳咳咳”。
“悲也须来,喜也须来;
病也须来,健也须来;
贫也徐来,富也需来;
累也需来,闲也须来;
愁也须来,乐也须来;
恨也须来,爱也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