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要往回倒一倒。自从参观完伪币厂回到府里，沈少公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倒腾。

“想给我看什么？这么翻箱倒柜儿的？”王小楠问。头一次见到这位有点儿整洁癖的公子哥，屋子里乱得下不去脚。

“找到了，就是它。”沈括面露喜色，举起一本画册。打眼一看便知是件旧物。拂去上面的尘土，小心翼翼的翻开，指点着小楠看过来。熟宣纸订成一个大厚册子，里面原来都是些儿童画。

“你画的？”

对面含笑点头，还颇有些得意神情。和许多小朋友的大作一样，稚嫩的线条勾勒出一家人在一起。爸爸妈妈和大哥手牵手，有花有草，但是为什么唯独没有他本人呢？那不嘛，太阳当空照，天上飞的是……几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拉着一辆飞车，车里坐着个小孩，正朝画面外开心地招着手；第二页，正月十五天灯节，其中一个天灯下面坠着个篮子，里面有个小孩，招着手；另一页，春暖花开，几只风筝飞在天上，最小的，代表飞得最远，那只的下面挂着个火柴人儿，不用问，也是他；下一张有点厉害了，一只竹蜻蜓的杆子上装置着一根皮筋儿，那皮筋儿拧着麻花劲儿，带动上面的扇叶转动。下方自然有个孩子抱着杆儿跟着上了天。

“你不会……拿着雨伞从高处往下跳过吧？”王小楠不能不有此怀疑。

“娘子果然知我，不过没跳成，被大哥拦下了。现在想来，年少时思虑不周全，竟敢行此等凶险事。”

“哎呀呀！如今还是个完整人儿，不易呀！”小楠苦笑道。

“嗯嗯，当年太小，也不知道该换个更大更结实的伞来。此外，那风向风速、跳点的高低选择，也需仔细盘算过再跳。”沈括认真地道。

小楠无语凝噎，合着并不是退而畏险，No作 No die这话就是为了这种人发明的吧。不行啊，他嘎了，自己找谁说话去？

“六六啊，你可以开放一个实验沙箱平台给沈括不？”

“具体的要求，说一下。”

“就是，虚拟增强现实加科学实验的那种。那个，授权用户可以输入他的实验想法，过程中不需要调动物质材料参与，系统可以模拟现实世界，按照真实物理法则展示实验反应，输出最终结果呢。就是一个虚拟实验室吧。他的各种异想天开都可以在上面捣鼓。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

“系统中就有现成模块，是未来世界中，曾用于对人类教学使用的。体感还原度非常高。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直接给出实验结果，只会展示实验现象，至于能观察到什么，得出何种结论，全看他自己本事。”

“可以可以！”小楠猛点头。

“呐。平台实验到底和现实世界不同！真实世界的材料基本都是复合型的。以北宋年间的技术手段很难得到纯料，也难以控制能量流的强度和稳定性。但是，我实验平台上参与反应的都是按理想材料和能量值去参与实验反应的。打个比方说，一个用户想要烧一件瓷器，它就可以输入瓷土的产地和成分构成，以及窑炉温度、烧制时长、制成形态。之后，平台就会严格而精确的按照这些指标进行实验反馈，还可以完美的呈现出瓷器成品来。用户甚至可以抚摸到瓷器光滑的表面，还可以将其沉入水中以观察它的透水性等等。但是，在现实物理世界中，很多元素就不是那么可控的了。”

“我明白，类比21世纪，从实验室成果到应用落地，也不是简单的事。这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

“王小楠啊。”

“干啥？”

“物理世界的法则是单纯的，不以民族、国家、人种而异，但是，其解释和应用方式可以是大相径庭的。我现在，甚至对你们有些期待了。”

“哎，谢谢了啊！感谢这么看得起！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