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见状,过去尝试详谈话。没说两句,又是一大成套的妙语连珠迎面扑来,只听得他耳膜听小骨都跟着做托马斯全旋。耐心听了半个时辰,虽没理出头绪来,他却还是兴味盎然。
小楠道:“总不能常困他于此。但是看似他也难以生活自理呀。又不想把他放到新澳洲社群里去,还去做那个虚假的精神偶像去。”
“说起这,倒想起我那位卫老哥来。”沈括道。
“哎呀,这烦心事儿可真多呀,那位仁兄还没给接回来呢,接人也得走个与这时代切合的途径啊。谁快去发现一下澳洲新大陆吧!”。
“楠,你不觉得周卫二人有些相像么?”
小楠看看正吃喝的周奕:“你指的是匠工造诣,还是思维跳脱这点?你这么一提,别说,我看哪儿哪儿都挺像。”
沈括随手在身上一掏,一个鲁班锁现在手上,随意往案上一摆,也不打扰对面人吃喝。谁知那周奕神色却起了变化。但见,他拿起一旁的抹布,仔细擦拭掉手上的油花,拿起那鲁班锁,饶有兴致的端享片刻。王小楠眼前一花,还没看清人家动作,几个零散的木块已然散开,再一花,又复合了。到底是老师傅,即使语言思维出了些问题,手艺可没丢。
沈括道:“周师傅,他人免不得要在官家面前过一遍明路,我们再找个安置的地方。这院儿里是待不得了。再说,这荒院藏宝也实属反常,难保不迁涉吏治。”
“唉,看来我今晚上还要再跑一趟,物归原主。别打草惊蛇。那人看着就是个精细人儿。”小楠说着,看了眼公子额上的创口贴的。心想,唉,这算是平白拿了人家宝贝的赔礼吧。我原以为主人家不知道那些石头是宝贝,以为是撞大运。
数日后。
正大光明进胡府还是头一回。王小楠将心事压了又压,走上前向门房递了拜帖。
门房道:“少爷少夫人一早出门去了,也未说几时回府。这位小姐,您看是在府中静候,还是晚些时辰再过来?”
“我改日再来吧。烦小哥告知你们少夫人……咦?那是不是你主家的马车?”。
“嗯嗯。您来的也是真巧,看来少夫人是回府了。”
小楠则歪着头,正奇怪这小夫妻俩分两辆车出行,还又赶到一同回府,又分开下车。有点怪啊。唉,自己考虑人家的芝麻绿豆大的家务事做什么。却见唐芊芊由丫鬟扶着下了车,径直往门口行来,与自家夫君隔了丈许远。
姐妹相见。芊芊撩开头纱,露出略带憔悴的脸,吓了王小楠一跳。
“姐姐,你何时来的?咱们进去说话吧。”
……
“哎?我可不会劝和不劝分的。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冷暖自知,思量好了,照做便是,总好过一辈子凑合着。流泪也不是没出息吧?依我看,要是一点儿留恋都没有,倒不像个人了。今日哭一场,明个儿再哭一场,后天还是顶天立地的芊芊大小姐。脑袋掉了,碗大了疤。断了就不接了,20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啊,那个我的意思就是,前缘已了,后面还有好日子在等着你呢。人生就是一段儿一段儿的,咱得跟往事告别。”
唐芊芊听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姐呀,你这话没第二个人能说得。就冲你这,我敬你是条汉子!来,以茶代酒,干了!”
“哎,芊芊你这茶比那个青城雪芽还好,有点儿甜。”
“真的,好喝再满上!”
“呀,也没什么垫牙的好吃食。要不咱们出去打点食儿去,走起!可说好了,今儿个可是我请客。去哪儿我做主,偏不去你那条商街。”
两个小姐姐连同丫鬟婆子一大串儿人,竟连包厢也没订一个,在大堂一众男人堆里十分的惹眼,而更扎眼的是她俩那如大海般的酒量。
王小楠往二大碗里一瞧,招呼那店家近前来看,大声问道:“你这醪糟里咋没下汤圆儿呢?”
那老板就有些生气,道:“这位姑娘,这可是我店里正经的女儿红,哪里是你说的下脚料了?”
“骗人,啥女儿红,还赶不上微醺气泡水劲大。哎,你这小老儿,跟我玩幻影移魂。我,哦,我还会凌波微步呢。俗话说酒不醉人。沈括来接人时,抱了两抱都没抱动,某人活像条躺尸似的。公子哥偏又来了倔劲儿,不让别人碰,突如其来一声吼,下一秒压趴在台阶上。再说,那胡唐氏变回了唐小姐,状况也差不多,此刻也由着丫鬟老妈子背着抱着的往自家客栈住去了。这正是,二女共话前缘断,情丝既散须放手,玉郎抱醉台阶重,未来长路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