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亮慧智过人,更善捕捉细节,察觉到淳于越这一细微的变化,关切道:“有什么不妥吗?”
皇甫怀仁亦觉淳于越这声叹气大有不妥,投来疑惑的神情。
淳于越正容道:“承业寺内外危机重重,此去如同虎穴探险,但愿二位老弟能安然归来。”
此时淳于越属下急匆匆赶来附在他身边说着点什么后,又自离开。
淳于越待属下离开,对皇甫怀仁及众人微笑道:“今日下官为东道,理应先赴清风苑略为张罗,大人先生及随属大可后至。人来,替本官招呼好大人和先生。”
一群仆人奴婢主时上前奉茶端水,招呼诸人入座。
皇甫怀仁司马亮先后道:“也可,外使北访乃外交大事,虽为私宴亦须重视。淳于大人自便便是。”
涥于越拱手施礼歉然离开。
司马亮道:“据洛水帮兄弟们传来的消息,苍梧派首座诸葛德威自从入住了外宾馆后,就没有任何动静。”
皇甫怀仁奇道:“呃,先生怎么会提到此人?”
司马亮摒开郡守府所有下人后道:“刚才淳于大人那属下说,诸葛德威出现在承业寺。”
皇甫怀仁道:“此人为南闵武林一代宗师,跑去承业寺意欲何为?此番随镇南王北访我朝,擅自离开使团,镇南王可否知晓?嘿,淳于怎么都没料到司马先生懂得唇语。”
司马亮摇扇笑道:“主公您猜淳于大人为何会着急赶赴清风苑!”
皇甫怀仁听罢冷哼道:“那诸葛德威承业寺之旅鬼鬼祟祟,若真如传闻所言那宝贝乃“九国会盟”之关键,本将将不会任由他在会盟之前乱来。先生,马上联系好洛水帮的兄弟们,请他们密切监视承业寺动静,并请他们看顾好楚、洛二位兄弟,办完事后我们在清风苑汇合。”
司马亮手持羽扇领命离去。
洛清墨楚潇坐着马车,行至城外道路的一处拐角处,下了马车后二人闪进路边密林,马车转个头就往返回城里。
二人戴上“肥贾”贾元秋给的面具后全身罩上夜行衣,一个持长箫一个背楚刀,这才大摇大摇地从从林中就高伏低穿梭疾行,朝承业寺方向
进发。
“洛兄这长箫是否太显眼,会不会被承业寺那帮大和尚以此认出洛兄身份来?”楚潇一手抓住身旁前方的枝枝,往后一拉,身体借得一力,跃过一棵高大的枝丫,而后纵身翻腾,活到一根粗大的横枝上。
洛清墨紧随其后,手持长箫跃立在他身旁道:“江湖中以箫为武器者数不胜数,那群大和尚不会蠢到凭借一只箫来找我晦气。楚兄轻功真是不错,但却不太像是南海派的轻功路数。”
楚潇呼出一口气,足点横枝,翻身飞至前方百尺又一古树上,洛清墨亦是一个空翻,如影随行。
楚潇立在树颠,回头看着跟上来的洛清墨,笑了一声道:“白石道人虽为南海派名宿,于我有授业之恩,他老人家有收我为徒,只是以剑法教我练刀,却没有收我为徒,更没有传南海派轻功。”
洛清墨传来一声“哎呀”的感叹,来了个“捷足先登”,又一个空翻腾身,抵至承业寺大雄宝殿处右侧密林的位置。
楚潇疾速而至后,两人的视野里出现了大雄宝殿的正门上方的额匾文字。
洛清墨压低声音道:“白石道人真乃奇人也,传你以剑法入刀道,却又不招你入门,真是奇乎哉怪手也!”
楚潇被他这么文绉绉地乎哉也的一说,差点笑出声来,却愕然道:“信徒们是否晚上不用来上香的吗?难道是大和尚们都蒙被子睡大觉去啦?怎么会这样清净的?”
洛清墨瞪了瞪楚潇,出声道:“佛院清净之地,本该清净,我们俩却来打扰人家和尚的清静,真是罪过!不过这个点就没有信徒香客,委实奇怪得要命。”
两人不约而同伸出手指着大雄宝殿,同声道:“进去看看。”
说罢空翻腾空,跃上大雄宝殿琉璃屋檐瓦面上。
在夜行衣的掩护下,二人翻过屋檐,看到了大雄宝殿后,南北两侧建筑中间的巨大的释伽座像。
大雄宝殿的高度高过释伽像,楚潇猛然看见曾在邙山峡谷南岸山洞中差点弄死自己的那个女人,此刻这白衣赛雪女人面南而坐,仰着头,伸出秀美的鹅颈,望着天上的一轮下弦月。清冷月晖映照在她身上,反射出圣洁的微光。
楚潇仍心有余悸,下意识地闪到最近的突起的檐背处伏下身子。
洛清墨望着水汪汪这美女望月的动人场景。忍不住拿起长箫,想要吹奏一曲。
楚潇忙伸手拉了他一下,这才收起长箫伏下身来。
楚潇将声线压至最低,谨小慎微地道:“皇甫大人、司马先生和我都在她手上吃了大亏,小心为上。且看看她要干什么。”
洛清墨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眼神里生充满了置疑。
楚潇点了两次头,伸出右手食指向水汪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