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州西港十来艘艨艟巨舰依近码头次序排列，旌旗飘扬。

嘹亮悠扬的号角声响彻整个东西二港，皇甫怀仁等水师一干重要人员先后登上首舰后，旗语兵发出指令，二万水师舰队正式开拔，驶向东方洪州方向。

巨舰劈波斩浪，荡起长长的水花。

皇甫怀仁出奇地没有着甲胄，而是作便衣装扮，他昂首注视着东边洛水升起的红日，朝霞秀裹，华光灿烂。

后方巨舰上两舷近上黑甲兵执枪侍立，头顶的军旗迎风猎猎作响。

司马亮立于他左边一侧，表情却是万分的凝重。

皇甫怀仁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先生为何心事重重？”

司马亮苦笑道：“我在思考李安明的来历。”

“先生学识广博，难道猜不出李安明恩公的门派归属吗？”皇甫怀仁道。

“不知在何时起，江湖武林中便有‘沧溟隐，南海现”的说法。约两百年前，沧溟剑派就很少在武林中走动，从而促成南彊最南大岛上的南海派的崛起。”

皇甫怀仁罕见地笑骂道：“先生所言江湖皆知，何苦这么费舌铺垫？”

“唉，李公子恩公大概是沧溟派传人，那柄与楚兄弟的楚刀配合好治好主公的黄金短剑，是沧溟派的镇派之物。”

皇甫怀仁道：“猜到啦，否则以我当时伤势之重，如何能在刀剑配合下起死返生？嘿，江湖代有人才出，任我们如何修习，在武功上永及不上江湖中的顶尖高手，这几日空闲我精心修炼“神元龟息大法”，可在面对妖女水汪汪时仍很狼狈，是否为官以后俗务甚巨而扰乱了道心所至？”

司马亮道：“中州太大了，各种奇人异士叠出，水汪汪这样级数的高手会因异宝睦璧的出现而更多，整个中州武林要热闹哩！”

此时巨舰边上飞过一群白鸥，排作长线，穿过红日，与云霞汇成动静相宜的至美画面。

洛清墨手持长肃，悄然来到二人身边，随手一横，笛音声起，二人停止交谈，双目微闭静听洛清墨的一曲笛音。

一曲奏罢，洛清墨开口问道：“邙山的“日月同天”之境是一个让有心人可利用的机会，将军身居水军要职，对此如何看待？”

终于是把江湖武林的话题转移到天下治乱上。

司马亮陷入沉思时皇甫怀仁终开口道：“我朝自太后秉政以来，重视水陆两军的建设，如今水军八万规模而步军则在三十万之间，可谓兵足势强。应能应付任何风险。

洛清墨笑道：“洛城居天下之中，三河之地。前后八百里无大山名川以作屏障，一旦中州大乱，洛城无山川之险，必首当其冲。”

司马亮恭然道：“公子所言乃是从地理方面说起，地利不利，则可抢占天时与人和，二者占其一我们仍可立于不败。”

洛清墨沉思良久，开口道：“先生教我！”

司马亮道：“近三十年来国家几无战事，百姓休养生息，生活富足，一者我朝百官人人勤勉自励，二者得益于朝廷行之有效的利民政策。凭此已获民心归附，此为人和也。”

“天时之道又有何说法？”皇甫怀仁问道。

“天时者，天道也，即天意注定，中州天下归于一矣！”司马亮羽扇纶巾，笑盈盈地道。

洛河河风迎面扑来，洛清墨左手执长萧，负于身后，衣衫鼓舞，丝发飞扬。皇甫怀仁往他身后退了几步，三人头顶的篆刻“水”字旗随风招展，啪啪作响。

洛城以北四百里平川，众河交接，沃野广大。向来为兵家争夺之地。

所谓中州九国，乃中央水国，即水朝。水朝所据之地，乃洛城为核心之京京畿方圆四百里平川，京畿之西往北为庆州，庆州共分七郡三十六县，颇为广大、庆州西接邙山，并连诸部落。而庆州以北为共州，共州设四郡十三县。共州以东有翼州、翼州之东为连州。翼连二州地域颇大，连州西北与东夷接壤，东南至大海。翼州北部有东西走向胡夷山脉。胡夷山脉以北亦设青凉二州。三十五年前北境一战，水国大败，割让出青凉二州予东夷国，水国上下引此为国人大辱。水国之西北乃西胡，北面之国东夷，此二国中，西胡幅员辽阔，据凉州、雍州、陇州之地，以三倍于水国之地，傲视中州。东夷之国，原乃大夏之齐州、鲁州、燕州、蓟州之地，共二十郡百来县，民富国强，不可小视。

水国以洛水划分南北，北面由西至东为庆州、共州、翼州、连州等广袤地域。

洛水南面则分别为雍城羁縻区、达州、洪州、越州、以及其东南地区羁縻地带。

南北各州将洛城及其八百里手川拱卫在中间，形成水朝区域的基本形态。

此为中州地区最为有实力的三大国，水国之东南有离族各部，成相对独立状态。正南边则有雷泽火族诸部和小国南闵，南闵亦能据占三州约十三郡之地。西南边直抵邙山南端山脉。若再往南，有岛曰琼崖，乃是南海派的所在之地。上有崖族、琼族各部。

大夏国时，上述各国及所辖之地，均为大夏王化之地，号为中州也。

中州人的认知中，虽各国诸部林立，然均以曾为大夏之民为豪。仅将西胡、东夷二国以北及西北之边荒草原之地当作异族异数，称其民为匈人。

大夏覆亡后，地方之跨州连郡者拥兵占地，称王建国，起初中州约七十来国，大行兼并后，形成如今的所谓的“九国之势”。

大国并小国，形成某种局部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