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大安排了属下几十人带着大夫去城外检测河水是否有人投毒之后,热情地带领李安明、楚潇二人进入他的府第。距离城北的疫源区仅仅两巷之隔。
林府是一处独立的小院子,坐南向北。院子四周由竹篱构成,院门设于北面,三人进入院门后,一条小路在中,东院是菜地,西面立起栅栏,养些鸡鸭。向里走了三四丈,留出一块方形硬坝,地上堆满草药材。
林四大有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老婆,正在熬煮药物,见丈夫带人进来,咧嘴微笑示意后,继续煮药。林正大也没叫老婆子过来来招呼。
带领二人进了边上厢房中坐定后,这才道:“两位小兄弟实在不该入城,否则不会遇到此等事。”
李安明道:“既来知,则安之。亭长大人若信得过我俩,好些吩附才是。”
楚潇点点头,笑道:“这种情况我们兄弟俩绝不袖手旁观,您老哥打算怎么做?”
林四大道:“我属下林小二所言不无道理,多半是有人投毒害人。我们派去县衙的人都没回来,投毒之人显然是要将此消息封锁。我推测他们一定会想法子将逃出去的百姓逼回来,或者……”林四大说到这儿神情一变,惊讶道:“不会要杀了出逃的百姓吧?”
楚潇霍然起立,慨然道:“我去看看去!”
李安明拉了他衣角一下,平静地道:“光天化日下,谁敢轻易地杀了一百多号逃出去的百姓?不妨在夜间时出去探探再说。”
林四大平静了一会儿道:“眼下应该是安抚镇里的百姓,一切妥了再打算吧!”
此刻外面突然响起谈话声,林四大喜道:“林小二回来哩!”
林小二进入厢房,颇有意外地看了看二人,嘴角现出一丝微笑,对林四大道:“亭长,我们测了测,河水中无毒。我们可以取河水当作饮水。”
林四大道:“去查下镇中粮食等情况,组织好弟兄们做好粮食的分发工作,另外要好好安抚百姓,千万不可产生恐慌情绪。”
林小二领命去执行去也。
林四大自言道:“我年轻时曾到外县去混日子,做点小生意,开罪了一些人,后来我回到三河镇,种了几山的茶叶,每年靠卖新茶度日,倒也还过得去。然后呀就作了本镇的亭长。自问没有和谁结下仇恨。如今谁会丧尽天良地投毒害人呢?”
楚潇道:“冤有头债有主,如此地牵罪于百姓非是常人所为?投毒之人多半是个疯子。”
林正大此时突然想起什么,向二人微笑打手势示意了一下,走了出去。李安明背着皮革包坐在桌旁作沉思状。楚潇朝他看过来,正色道:“李兄在想什么呢?”
“你说这三河镇周围的山中,有没有匪窝?”
楚潇拍拍大腿道:“是呀,若这附近有匪窝,这件事兴许是土匪们作的鬼。等会儿问他一问就知道了。”
不一会林四大端了些食物进来,招呼他二人吃了,他二人也不客气。李安明吃得最多,反是身形比李安明高壮些的楚潇只吃了一碗白饭,喝了些汤。
楚潇将心中疑惑告之林四大时,后者肯定地断然道:“本镇乃两州陆地官道的必经之地,常有官府捕快及驻军等通行,四周山中并没有盗匪出没。
楚潇听罢颓然道:“那究竟是谁在作鬼?”
李安明沉吟着道:“不是仇家寻上门来,又非匪患作怪。真是奇哉怪也!”他又岔开话题问林四大道:“镇中居民出逃一般会走什么路线?”林四大回答:“往东,县衙方向。”
“为什么如此肯定?”楚潇奇道。
“一境之事,首先由境内主事者负责,若外溢跨境,必遭追究。此规定当然是县以上才有用。所以我们会告诉百姓万万不可跨出本境。”林四大道:“本朝明文规定的!”
楚、李二人你眼望我眼,均觉原来如此。
“前几日百姓三五成群出逃,却不似今日百数人之多。”林四大呈现担忧神色道:“这出逃的染疫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门外突然传入声响,三人出去看时,林四大的老婆躲在地上,却无动静。林四大慌了神,立时过去呼叫,他老婆悠悠张开双眼,疲态毕现,显是因长期熬煮草药而累晕过去。
李、楚二人协助林四大将他老婆安顿好去休息。作了一番商量后二人才回返回镇中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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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夜色清凉如水。.
林四大依约来到小店,作车夫打扮。
李安明手持黄金短剑,背着皮革包。楚潇照样将整刀背挂在背上。二人坐入车中,林四大驾着马车驶向东门,城门大开,马车朝东方的夜幕中驶去。
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和车辙音在偌大的官道上响得有点怪异,趁着月亮与星空的亮色,林四大仍能辨认视线不远处的山形与走势。
马车右侧时不时会有建筑物里的灯光流星般地闪到后方去。那流星是驿站中的烛光。
李安明、楚潇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暗里却发动灵锐的听觉和感觉,对以马车为圆心的官道四周进行密切的“注视”,楚潇自从在邙山谷中遇到那件怪事后,倍感自己的灵觉提高了不少。且自楚刀光华内敛化作普通的宝刀后,他亦觉得使刀使得越乎顺手了。
李安明自出邙山后,鲜少与人动手打架。在打架这种事情上自然没楚潇“得心应手”,更不能与洛清墨等人相提并论。
楚潇突然探出头来大声问道:“我们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