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眼眸如核桃一般,哭着对众人道,“金鸣投井与郡主无关,而是被人责打,不堪忍受,跳井自尽!”
现下看戏的人轮到顾青玉来。
宁妈妈呵斥道,“什么人责打?你胡说什么,公主驸马一向待人宽厚。”
春桃抬头指着顾凝霜,“是她!是她!逼了金鸣跳井。金鸣死了,死无对证,但是金鸣身上的伤仵作却是能够验出来的!”
“金鸣身上的大伤小伤,同她住一个屋子里的姐妹也是知道的。”
延庆公主站起身来,冷眼看过去,拂袖而去。也不多问一句,只是懒懒的道,“玉儿,随母亲进屋,母亲给你准备了爱吃的白兔糕。”
驸马的女儿就该驸马自己去处置了,她才懒得动手了呢!既然答应了驸马留这个顾凝霜在府里,不碍眼就是了,至于墨兰院里发生什么事,她都懒得过问。
但如果不是涉及到顾青玉,春桃绝对没有机会走上前来说话。
其实延庆公主也是为了当年顾炎因为她要调走墨兰院的一个婢女,两人吵架而生气。
顾青玉平日里觉得母亲性子要强,今日才算是见着什么叫做冷暴力,一句话也不过,只是空空的留着驸马在那里。仿佛是在指责顾炎连个女儿也教不好!这可大大的折了顾炎的面子。这也逼得顾炎非得处置这顾凝霜不可了!
宁妈妈让人去小厨房里,把蒸笼里热气腾腾的白兔糕取了出来,小小的一团团雪白的小兔子做的很是精致可爱。顾青玉拿了一只小兔子。
延庆公主道,“你不喜欢春桃?”
顾青玉道,“她很能干,很本事。但是喜欢替女儿做主,女儿自己的事情还是想自己做主。”
所为用人,最要紧的是忠心、听话、服从。
延庆公主却笑了,“你今日给了她一个伸冤的机会,这次她知道教训了,日后也不敢替你做主的。”
延庆公主自然是希望顾青玉能够把春桃留在身边,毕竟是自己调|教多年的丫鬟,是个能够照顾顾青玉的人。懂事妥帖。
顾青玉咬了一口白兔糕,“母亲的人都是聪明的人,我怎么肯轻易不要了。不过是让她知道日后得听我的才是。”
春桃只有听她的才能得到一个名正言顺到公主驸马面前伸冤的机会,否则延庆公主不会搭理此等小事,顾炎更是不会相信他的宝贝女儿凝霜害死了人。
延庆公主用手指指了指她的眉心,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我的好孩子,你可是发现了净莲师太和人苟且之事,又装病瞒过那净莲才回到府里。你今日反驳她,可吓得母亲要紧。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母亲?”
顾青玉不知道解释什么,顿了顿,千言万语从脑海里走过,最后什么字也不剩下,只是低头道,“我错了。不该瞒着母亲。”
顾青玉看了一眼延庆公主,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心,“便是因为这样大的事情,捉贼捉赃,女儿昨日才发现了那个莫如师太是个男人的秘密。否则无论女儿如何说,也没人相信这个德高望重的师太背地里做这样的肮脏事儿。”
延庆公主握着她的手,“你是如何知道的?”
顾青玉敷衍道,“前几日里我让鸳鸯偷偷出去查了。”
“你倒是也算机灵,知道鸳鸯是会武功的。”延庆公主道。
延庆公主厉声道,“不过以后,不许有任何事情瞒着母亲了!”
顾青玉朝着她点头,道,“是。”按照延庆公主的性子,日后她身边的丫鬟定是会事无巨细的向延庆公主禀告。
过了一会儿宁妈妈进来给公主传话,避开了顾青玉,“驸马罚了凝霜姑娘回屋抄写女训了。”
延庆公主懒懒的道,“他不会怎么罚她的。顾炎总是认为顾凝霜的生母是我害死的。只要顾凝霜拿着这件事哭一哭,闹一闹,保管顾炎会心软。”
延庆公主想了会儿,“交代下去,以后府里的都不许管墨兰院的事情,尤其是汀兰院里,不许玉儿的人和墨兰院里接触!”
宁妈妈心中有数,公主当年答应了把顾凝霜接回府里养着,有驸马在这里,她自然不能苛责了顾凝霜。但是养在公主府又如何?这墨兰院也不过是公主府不承认的一块地方!只要把那堵墙堵上了,那边的事同公主府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