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依雅连忙站起身一脸欢喜,“红莺姐姐来了!”这宋红莺是宋氏娘家的侄女,一贯对徐昀有意。本等着顾青玉病死了才嫁给许韵,所以这年岁耽搁了,还不曾出阁。她如今正是二九芳龄,比起一众的女孩子们,更多了些妩媚风情。
宋红莺媚眼如丝道,“你们也知道我就一个榆木疙瘩的哥哥,也没个兄弟姊妹的,常年冷清的很。今日随着母亲来探望姑妈,见着你们我心里欢喜的很。”
宋家居住于杭州,今日从杭州走水路过来,却也装扮鲜艳,不曾看到疲惫之态。
许依言道,“红莺姐一路舟车劳顿,倒也精神爽快。”
宋红莺越发笑起来,“许久不见,你们可好?昀哥哥可好?”
众人同宋红莺问了礼,宋红莺的目光只是落在顾青玉身上,百闻不如一见,这个快要病死的女孩子竟然活了过来?竟然出落的如此标致?她的眼里带着几分惊讶。
她宋红莺的祖父乃是上任的国子监祭酒,父亲又坐过礼部尚书,宋家满门清贵,她身为嫡女,偏偏爱上了许昀,却也不可嫁人为妾。
可她眼前的情敌,家世容貌已是一流。只可惜人都是有缺憾的,正如她出身高贵,却因为病弱在庵堂里养大。一个没有学识的女子如何能做平阳侯夫人呢?
许昀见人都来齐了,唯独少了宋云轩,便问,“表哥去何处了?”
宋轩是宋红莺的哥哥,因为赴京赶考的缘故,一直住在许家。宋红莺道,“姑妈和哥哥正说话呢!我娘心疼儿子,他入京赶考这么久,一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咱们也不必等他了。”
许昀点头,便让人上菜。
宋云轩与沈奕南是同一届考生,只因他那位国子监祭酒的祖父,和他的父亲宋大人,众人便也格外厚待于他。
婢女捧着菜来。什锦虾仁、清蒸龙须菜、蟹粉狮子头、炙鹿肉、赤枣乌鸡汤、玉兰白笋子、翠玉豆糕、金桔姜丝蜜......
又呈了酒来。
宋红莺见了金锡酒壶,斟了一杯酒,眉目飞扬,“有酒有菜,自然得行酒令了。”
许依言说好。
宋红莺便道,“那便行飞花令如何?”
她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小杯的酒,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光是听她说话,便是一番享受,“行令时可以用诗,可以用词,也可以用曲,但所说的句子是七个字。比方一个花字,第一个人说花字在首字,第二个人则要把花字放在第二个字,以此下去,七个字一个轮回。”
“便从最简单的花字说起如何?”
见着许昀不说话,宋红莺步步紧逼道,“昀哥哥素来喜欢行酒令的,今日可是不肯?”
明眼人自然知道宋红莺此举就是为了针对顾青玉,当着众人许昀并不好说什么。倒是许依雅率真道,“红莺姐姐难得来,怎能不玩个尽兴?”
许依雅便率先道,“花谢花飞花满天。”花字在首。
宋红莺道,“落花时节又逢君。”花字在第二位。她若有若无的迷离目光看向许昀。仿若这株美人梅下只有许昀和她自己,再也看不见别人。
落花有意,她不信流水无情。她不信自己空等了这么多年,她不信表哥竟待她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