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铁柱跟他急忙的解释,会给翠花和小木头在外面租个房子,不会打扰许夫人静养。
许政衡叹了口气,看着在他身边兢兢业业十几年,从来不越雷池半步,没跟他提过一个过分的要求的张铁柱,心里不是滋味。
“铁柱啊,你跟了我十几年了,我许政衡跟你说句实在话,在我心里我早已经把你当成半个儿子了,你还跟我客气啥。”
“就别在折腾翠花娘俩了,他们这些年过的够苦了。”
说着,许政衡心情也跟着有点低落。
张铁柱说,他老婆没有多少日子了。
“好,许老总,我听您的。”张铁柱抹了把眼泪。
他知道许老总早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但他心里更清楚自己是许老总的勤务兵,照顾好许老总和许夫人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客厅里气氛悲恸而温馨。
正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道年轻女人尖酸刻薄的呵斥声,“那是许夫人的燕窝,你别动,你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又脏又有病,万一把身上的脏病传染给许夫人怎么办。”
“我、我就是想帮帮忙。”随后,又一道有气无力,慌张苍老又胆怯的女声从厨房里传来。
张铁柱听见,面色一凛,扔下许政衡和聂震海,赶紧反身往厨房跑。
许政衡和聂震海两人面面相觑,他俩眼神碰撞了一下,脸色同时微沉了下来。
许政衡和聂震海随后也抬腿跟着张铁柱进了厨房。
聂娇娇眉头一挑,放下手里的蜜三刀,蹦蹦跳跳的也跟着跑进厨房。
厨房灶台前,白衣护士杨晓梦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一根小孩胳膊粗的烧火棍,大力的打在衣着打着补丁,看上去干瘦枯黄的一位中年女人身上。
“我看你就是想偷吃燕窝。”杨晓梦满脸嫌弃。
“我、我没有。”女人被杨晓梦一棍子打的跪趴在地上,样子看上去狼狈又虚弱。
慌张诚恐下,女人干黄的脸色变的异常通红。
她着急的想解释,但说起话来好像有气无力。
“没有,”杨晓梦冷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什么事干不出来。”
居高临下的杨晓梦,带着鄙视的目光下上打量起跪趴在地上的张翠花,口里啐道。
“你个臭要饭的,带着个小要饭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包又臭又难闻的野菜,还指使聂司令家的勤务兵张嘎子和那个小要饭的一起去水池里洗。”
“木头他不是要饭的。”
张翠花听见杨晓梦说小木头是个要饭的,要强的她心里难受的一刺。
瞬间红了眼眶。
“呵!你们俩不是要饭的是什么,你们俩还不是看着张大哥为人忠厚,可怜你们母子俩瘦的皮包骨头,你们就在他面前装可怜,张大哥这才好心让你们进许老总家的厨房,给你们口吃的,没想到那个小要饭的还偷许老总家的馒头吃。”
杨晓梦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张铁柱塞了一个白面馒头给小要饭的,之后,张铁柱就被许老总叫去客厅了。
杨晓梦当时就很生气,一个臭要饭的,给点残羹剩饭就行了,张大哥怎么给了他个大白馒头。
而且,她刚才想叫住张嘎子帮她点忙,张嘎子只顾着跟那个小要饭的说说笑笑,压根就不搭理她。
杨晓梦说着,杏眼圆瞪,她解气般把剩下的半麻袋香椿用烧火棍挑起来,胡乱撒了一地。
张翠花疼的赶紧趴下身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香椿来。
她边捡,边颤抖着手慌张解释道:“馒头是铁柱给小木头的,不是小木头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