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暴雨。
屋里,程菲菲慵懒的倚在聂震海宽阔的胸膛前。
鼻尖是她熟悉的味道。
程菲菲闭眼假寐。
她也没有问,聂震海为什么不当军区总司令了,跑到这里来。
聂震海也没有说,那些他词穷的海誓山盟。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听着屋外的风雨声,和彼此砰砰的心跳声。
程菲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刚才聂司令小心翼翼的用碘伏给她血淋淋的脚,反复消毒三遍后,又仔细的抹上了一层清凉的软膏。
聂震海把她的双脚抬高,放在一床叠好的崭新的棉被上。
程菲菲目光落在脚上包扎的两个难看的蝴蝶结上,不禁莞尔一笑。
聂震海大手笨拙的用纱布给她的脚上扎了两个蝴蝶结。
“菲菲,别怕,有我呢。”
“谁敢动老子的女人!”
程菲菲盯着脚上的蝴蝶结,脑海里回想起几十年来,聂震海对她说的那些粗糙的情话。
一向清冷孤傲的眸子里不禁染上了一抹暖色。
程菲菲一直知道聂震海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可在聂震海驾着直升机,冒着被雷电击中前,迫降在广场上的那一刻,程菲菲心里又不敢确定了,这个男人到底爱她能爱到什么程度。
此刻的程菲菲,一颗淡漠的心全部被聂震海迫降的那一刻填满了。
身后,聂震海双眼哭的通红,他用下巴轻轻的摩擦着程菲菲的头顶,大手温柔的放在程菲菲平坦的肚子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覆盖在聂震海粗糙的大手上,程菲菲温柔一笑,她和聂震海又有宝宝了!
*
“想跑?”
一大早,聂娇娇也不睡懒觉了,叉着腰,在驻军地广场上,堵住了刘大饼想逃跑的脚步。
许凯慢悠悠的从牛棚里走出来,他与倚在营地门口的韩刚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一起站在了聂娇娇的身后。
许凯天不亮就起身来到牛棚,等着聂娇娇出现。
昨晚,刘大饼领教了聂娇娇的厉害,许凯心里冷哼了一声,刘大饼害怕聂娇娇没完没了的收拾她,今早她一定会想办法偷偷跑掉的。
而聂娇娇这只小狐狸,许凯眼里憋住笑意,小丫头怎么会轻易的放走刘大饼。
他怕小丫头吃亏,所以一早他就来到视线开阔的牛棚里,等着小丫头的出现。
令他意外的是,他刚到牛棚一小会,就看见韩刚从营地里出来,直接倚在了营地门口。
许凯心里一笑,韩刚跟他一样,肯定也是怕聂娇娇吃亏吧。
此刻的许凯心里已经释然,他分得清他和聂宸佑之间的恩怨,与聂娇娇无关。
而且,他是打心眼里感激和喜欢聂娇娇的。
“聂娇娇?”刘大饼脚步一顿,脸色难看的冲着聂娇娇说道:“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走?”
昨晚暴雨中,饿着肚子的刘大饼闻着空气中红烧肉的香味,淋雨站了一夜。
现在,在她即将踏出营地大门,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却又被阴魂不散的聂娇娇拦住了去路。
一直隐忍不发的刘大饼,彻底忍不住了。
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走。
她要是不走,指不定接下来聂娇娇怎么整她。
“刘大饼,”聂娇娇扯起嘴角,冷笑道:“你欺负了我奶奶,你想走,我就能这么便宜的让你走了?”
昨晚只是个开胃菜,接下来才是给刘大饼上大餐的时候。
“聂娇娇,你少狗仗人势,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想留下我就能留下?”
刘大饼看着聂娇娇阴沉下脸来,“聂娇娇,你是不是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还以为你是那个能仗着你爷爷聂震海是司令,在军队大院骄横野蛮的大小姐?”
“你爷爷听着好听是大西北驻军地司令,”刘大饼冷哼一声,“实际聂震海现在就是个民兵编制的光杆司令。”
“连我的级别都不如,我好歹是京都下放委员会有军区正式编制的正式军人。”
“聂娇娇,你爷爷现在的级别根本留不下我。”
刘大饼咬着牙,阴森森的看着聂娇娇:“等我回京都后,聂娇娇你就死定了,我昨晚看着你走进牛棚,把牛棚里的那对小夫妻和那个发烧的小豆芽一起接进了营地。”
“那个小豆芽病的那么厉害,挺不过去昨晚的,我昨晚站了一宿,没听见那个小豆芽的妈给他嚎丧。”
“你肯定乱用聂震海带来的军用物资,给那个生病的小豆芽治病了吧。”
许凯眸色变的幽暗阴冷。
刘大饼继续说道:“而且大半夜的,营地做红烧肉焖米饭,你这是在肆意挥霍军用物资。”
“本来能吃上三个月的物资被聂震海一个月就用上了,我回京都会如实向组织汇报的,说没有军用物资的聂司令,搜刮当地老百姓的民脂民膏,任意让你挥霍。”
“还有,”刘大饼说着,狠狠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韩刚,“这些小兵蛋子昨晚竟然把红烧肉和大米饭偷偷往家里拿。”
“这是偷窃军用物资的行为。”
“啊切!”刘大饼狠狠打了个喷嚏,“等我回了京都,我一定要把你聂娇娇在驻军地胡作非为,聂震海纵容你仗势欺人的行为,报告给组织。”
“让聂震海连光杆司令也当不了。”
刘大饼说完,恶狠狠的扫了一眼聂娇娇身后的许凯和韩刚。
“还有你们两个,我刘大饼要让你们两个也吃不了兜着走,让你俩一起去各个大队挖大粪去。”
刘大饼说完,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迈步离开营地。
“刘大饼,”聂娇娇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张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