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着五更天,城门处敲响亮鼓。
城门外的百姓排着队,在守城兵士的排查下,一个个走进长安城。
住在长安城内的人就不必如此早起,刘亮睁开眼看向窗外,见天光微亮,连窗纸都照的不甚透彻,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大约又睡了半个时辰,刘亮就被厨房传来的香气勾起了馋虫。
普普通通的白米,在小火上慢慢煨足了时辰,掀开盖子就是扑面而来的清甜粥米香。再配上腌好的咸鸭蛋,劲道的蛋清,流油的蛋黄,吃上一口别提有多美味了。
再来上两样爽口小菜,半块烤的酥脆喷香的面饼,就是拿山珍海味来也不换。
“相公,起床吃早饭了。”
刘亮其实早就醒了,但他就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不为别的,就为了花娘这软软糯糯的一声相公。
要不说人家花娘是温婉的江南女子呢,这像春风一样的轻声细语,是家里那个母老虎学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东西。
刘亮闭着眼睛,感觉到花娘缓缓靠了过来,于是伸手一搂,把还带着清晨水汽的柔弱娇娘搂进怀里。
“好花娘,相公我不想吃早饭,想吃你?你说要怎么办呢?”
柔柔软软的手指轻轻点住刘亮的嘴唇,花娘吐气如兰,在刘亮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相公,羞死人了!”
两人在床上翻腾着闹了一会儿,刘亮就松开了花娘。他站在床边,伸开双手让花娘给他穿好衣服。
桌上的饭菜还微微冒着热气,吃起来也不烫嘴。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刘亮有些着急地随便吃了两口,就挎上佩刀往外走。
“相公,你今晚还来吗?”
刘亮转头一看,花娘倚靠在门边,刚才亲热时揉乱的头发,正垂在她的脸颊边。
“我今晚就不过来了,你晚上记得关好门。”
刘亮是不良人中的班头,手下还管着五个小年轻。和手下的年轻人一比,人到中年的刘亮越发显得没什么干劲。
好在他现在的响银还不错,给了家里那只母老虎后,剩下的还足够他在外面养个小妾。
这些年刘亮也不是没动过把花娘接回家的想法,可是每每想到花娘的出身,他就又绝了这个心思。
花娘年轻貌美,又乖顺体贴。可唯独出身太差,有时刘亮甚至想着花娘要是青楼里的清倌人就好了,这样自己把她纳为妾室,也不算太丢面子。
可是清倌人的赎身银子可不是自己能出得起的,以刘亮的家财,也只能买一个像花娘这样画舫上不入流的船妓罢了。
刘亮挎着刀不紧不慢地往县衙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自己手下一把扯住胳膊,往衙门里拉去。
“亮哥!你这心也太大了,秦帅正在里面说事呢!”
刘亮一听秦岩在里面,连忙把身上的衣服揉乱,又在墙上把脸蹭脏,张开大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就进了衙门。留着手下在后面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