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旅舍后院马棚。
大灰一只耳朵竖的高高的,另一只耳朵伏在地面。大灰还没有放弃立功的想法。
郑记芝麻饼的香气还在大灰的鼻子里钻来钻去。
一道银光闪过。
大灰的眼睛捕捉到了刀光。
马棚前,一伙穿着黑衣、蒙着黑布的人经过,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刀光就是匕首上反射过来的。
大灰没有动,大大的眼睛注视着黑衣人的方向。
等黑衣人全部进入客房的院门内。
大灰仰天大叫:“嗯啊……嗯啊……”
大灰一路上没有白吃豆粕,叫声响亮,在安静的夜里惊醒了不少人。
客房一楼。
第五子林、严桓和余俊的房间。
严桓被大灰的叫声惊到了,身子一颤,睁开眼。
这大灰夜里还乱叫,真是太不懂事了。
第五子林摊开手脚,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余俊咕哝两句,一翻身又睡着了。
那伙黑衣人脚步一滞,等到呼噜声再次响起时,才继续行动。
二楼上等客房。
窦必得也被大灰的叫声吵醒了。
黑暗中,窦必得眼睛睁开,一醒就睡不着,似有所思。
白掌柜今日的表现和往常很不一样,难道是在提醒我?
窦必得想起,新来的小二一直在自己桌边晃悠,很像是在监视白掌柜,不让白掌柜说不该说的话。
大灰白日也经常叫唤,但是昨夜一次都没有叫唤过。很有可能是发现了异常,才叫唤提醒。
窦必得一串联起来,心咚咚打鼓。
难道白掌柜也要做黑店了?
窦必得一起身,看到门外有黑影,立马躺下。
黑影没有离开,还在门外。
窦必得看到了一阵白烟,这是迷药。
窦必得捂住口鼻,跳窗而出。
二楼不高,窦必得抱着头,屁股着地。
窗外是回廊,院中是水池子。
夏日炎热时候,水池子就是沐浴的浴池。
水池子中间有白掌柜亲手布置的山景。
山尖上,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上面,独自掩面无声哭泣。
既然是无声,窦必得怎么发现的呢?
因为白衣女子的泪珠就像水滴一样,落个不停,很难看不到。
白衣女子转头,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出现了,窦必得心神一荡。
窦必得再细看,那白衣女子在灯笼下,竟然没有影子。
窦必得立马掐自己大腿一下,这前有迷药歹人,后有女鬼。
难道我窦必得就要葬身此处?
窦必得仰天对空,自己没有做过穷凶极恶、恶贯满盈的坏事,怎么就短命了呢?
白衣女子额间一朵三醉芙蓉,言笑晏晏,“这位公子,为何半夜翻窗?是想和芙蓉私会吗?”
芙蓉姑娘来了。
芙蓉姑娘的住所,在旅舍后面的竹林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