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美味。尤其是最后的甜点,那份舒芙蕾真是出色。”江华点头称是,二人认同这里的佳肴,但都清楚并未达到满足,只是双方均稍有克制,未言再去大快朵颐一番,比如来份炒面之类的。
不过,二人相约在外滩漫步,这也仿佛成了常规的情调,无论饱足与否,总得找个地方散散步以助消化。“你说为何人间有如此之多恶人,为何人们不能安稳共度此生呢?”江华一边走,一边让风吹拂起纷乱的秀发,对张桐说。
“可能人性总有无穷之欲。”张桐无可奈何地耸肩,“总是渴望更好的事物,但当美好遥不可及时,或许便踏上了一条歧路。”
“这话也不无道理。”江华略有保留,“只是一代接一代不断地犯罪,有时候,我感到疲惫。”
“多希望某日我能因罪案率极低而失业,那样便能继承家业,开一家火锅店了。”江华不经意透露了家底的丰厚。“火锅店?等等,你们不一直是解放碑卖串串的吗?”张桐一脸诧异地望着江华。
“哈?对吗?我说的是火锅店?哎呀,其实对我们双庆人来说,火锅、串串都差不多嘛。”江华急忙搪塞过去。
“嗯?”张桐仍有些怀疑,因为在他印象中川渝之地对于这些划分严格,如麻辣烫、冒菜、火锅、串串等,各自有别。外人往往难辨其详。“哎呀,不谈这个。听听,前边有萨克斯声,像是有人在演奏呢!”江华说着转移了话题。
他们顺着声源望去,巧了!演奏萨克斯的正是一脸圆润的牛犇,一旁则是牛犇的同学,黄泽英,那便是上回打赌落败之人,如今他在为牛犇担任摄影师的帮手,是上回赌约的内容。牛犇计划在沪海的各处着名景点演奏,辑成一部集锦,觉得十分有趣。
但对于牛犇的热情,黄泽英却感到索然无味,接受赌注的原因之一,就是期待能抓拍到牛犇出洋相的片段,日后剪辑成短片送给班长江瑶看,以此为目的。近期牛犇的表现堪称出色,这让黄泽英很难再捕捉到他狼狈的画面,让他心生不快。
拍摄前,黄泽英已然显得有些不耐烦,直至牛犇承诺:“拍摄完我请客。”“你请客?”黄泽英略带怀疑地望向牛犇,“不是又要跑去那浓眉大眼的奸商那吃吧。”
“哎呀,别这样说嘛,张店长也没那么糟糕。”牛犇摆手否认,“今天请客的地儿真不是张店长那。”
“哦?”黄泽英起了兴致,“那是你自己做东?”“是的。”牛犇点头坚定。
“那好啊!”怀揣着让情敌——嗯——确切地说,对手破产的幻想,黄泽英答应了他的邀约。如今视频已拍摄完毕,黄泽英便向牛犇提出兑现承诺。不料此时恰巧遇到了漫步的张桐与江华二人。收起乐器的牛犇看到他们,立刻挥手:“嘿!张兄!……哎,不,张先生!”看到江华美貌,他巧妙地避开了“大伯”这个称呼。“你们这是去哪?”张桐故作不解地看向黄泽英和牛犇。
牛犇向张桐挤眉弄眼后,开口道:“我们正要去用餐,张兄和这位姐姐一起来吗?”
在崇幻世界里,牛犇始终秉持礼数,尽管张桐和江华两人原打算以礼婉拒,但在他们的肚腹之中,一个共通的秘密已悄然揭示:咕咕的低鸣回响,如自然的交响曲。
张桐与江华目光交织,他们原先都想礼貌地说不必了,毕竟张桐在之前的奢华宴席耗费了二千多元大洋,江华望着人民币,实在不好意思透露她仍感到阵阵饥饿,事实上并未吃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