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风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崔大治和路常青,语气沉重地道:“明日若能攻破沈阳,才是对他们在天之灵的最好告慰。”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砸酒碗,然后从身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甲衣。
这件甲衣看起来有些怪异,鼓鼓囊囊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崔大治和路常青好奇地凑上前去仔细查看,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副棉甲里面竟然装满了黑色颗粒状的火药包。
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与感动。
“萧疯子,你这是......”
崔大治和路常青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们明白萧逸风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但又无力阻止。
萧逸风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罗虎将军说过,我们只有两天的攻城时间,而鞑子在城中还有大量的兵力,如果没有一个突破口,怎么可能拿下沈阳城?所以,我萧逸风明天要死得其所,要死得痛快。”
崔大治被萧逸风的豪情壮志彻底感染了,他热血沸腾起来,忘却了手臂上还未痊愈的伤痛,毅然决然地对二人说道:“明日俺也去。谁都不要阻拦。咱们兄弟三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作伴的。”
次日清晨,天空中刮起了一阵风,震山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远处的德盛门和天佑门上,镶蓝旗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此时,萧逸风带着敢死队,静静地站在盾车后面。
他遥望着沈阳城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沐浴在熏风和温暖的阳光中。
这一刻,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涌上心头,平静得如同古井中的水,没有丝毫涟漪。
这种平静并非来自于恐惧或退缩,而是一种对命运的接受和释然。
他希望能以壮烈的方式离去,给身后的年轻人留下深刻记忆。
身后的那些年轻的孩儿军们正注视着他,他们需要看到他英勇无畏的一面,这将成为一种精神的传承。
于是,萧逸风微微一笑,道:“吾死,吾志犹在。”
就在这时,一个曾经与他一同在首山并肩作战、并为他唱过秦腔的少年来到面前。
少年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他说道:“老伯,我已经向上官表明了心意,我要和你一起去。”
萧逸风心中涌起一阵欣慰,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问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愣娃,老伯,你带上我。”
萧逸风看着眼前这个憨厚老实的人,不禁笑了笑,道:“那你还是先唱个‘将令’给大伙听听。”
“好。”张愣娃毫不怯场,扯起嗓子便大声唱了起来。
“将令一声震山川,人披衣甲马上鞍……”张愣娃的嗓音雄厚而又充满力量,如同闷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
众人听到这激昂的歌声,仿佛被点燃了心中的斗志,纷纷跟着唱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战场都回荡着这首豪迈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