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不见萧教授了。
虽然只是一个外专家属,但琴姐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傍晚在操场上练单杠的时候从上面掉下来,昏迷不醒,送去上海瑞金医院检查,一查就是肝癌晚期。
从确诊到去世,只一个月零几天的时间。
给妻子留下一大笔债务。
“嗬,吓死人,那么多外债!”
听说萧教授妻子就是本校教师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同时也糊涂了,既然与妻子在同一个学校,妻子的家也就是他的家,而且应该距离学院不远,那么他为什么还要住在学校的公寓里呢?
对门一直空着。
打听到这套房间的前主人不久前刚离世,新来的教师都不愿意住进去。
我对此原本没有什么感觉,这么一来也变得神经质起来,每次上下楼梯的时候,都会有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觉得随时都有可能与萧教授邂逅。
此前回到自己房间,进门后从不会反锁,现在则一定要反锁。
夜里更难熬。
白天上课、读书、写论文,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喝茶,晚上睡下后就不停地起夜,我的习惯是起夜之前如果正做着一个什么梦,上床后就继续那个梦,这样就不致于重新酝酿睡意。
但是现在这个梦里总会无端插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或者类似脚步声的响动,那是另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发出来的,有时在蹑手蹑脚,有时非常急促,而且基本上固定在卧室门前这个范围。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跃而起,光着脚,一手抓起一只鞋子,拧开房间门的同时把灯打开,冲出去一看什么也没有。
下午没有课,琴姐来找,让我帮忙照看一下凯娜。
琴姐要去了我的课程表,我没课时,她会来找我说说话什么的,晚上女儿们熟睡后也会来找我聊东聊西,主要是聊男女之事,生孩子之事。
凯睿和凯蒂已经在读小学,凯娜还没上幼儿园。
她们三姐妹看上去模样都差不多,如果不是身高上有差别,我肯定认不出谁是谁来。
我很喜欢小孩,尤其是小女孩,直到上大学还偶尔买回一只布娃娃放在床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跟布娃娃对上几句话,或者什么也不说,搂着布娃娃睡一会儿。
但是现在我真没那个时间。
我想我以后也不会生孩子,我会拒绝,即使嫁人了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