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欢告别方仲文后,带着阿若刚走进侯府的大门,就遇到了焦急等在门口的周琅。
穿着青灰色粗布衣的少年,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一脸凝重地开口:“三小姐,老爷唤你去书房。”
夏清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发生了何事。”
“老爷今日出门,遇到了上次跟他抢‘牡丹’姑娘的王老爷,被奚落了一顿,他知道了前几日在新月湖发生的事。”
原来是这件事。
古代交通不便,信息难免滞后,她都快把这事忘了,府中人才晓这事儿,也是够废物的。
“带路吧!”
长这么大,夏清欢连见到夏怀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被带去他的书房了。
穿过白玉拱门,几株名贵的绿萼梅便映入了眼帘,气派的书房门大开,远远就能看到架子上摆放的,各种各样名贵的陶瓷玉器。
当年夏清欢的生母苏凝霜嫁入侯府时,带来了大量的金钱以及铺子,作为陪嫁。
后来这些东西全被侯府霸占了。
可以说现如今安阳侯府里娇奢的日子,有一大半都是靠着苏凝霜留下来的那些陪嫁维持,可她生的唯一的女儿,却并没有得到善待。
苏凝霜如果泉下有知,大概棺材板也会压不住吧。
夏清欢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迈步走进了书房。
屋内,一名穿着锦衣华服,身材胖胖的中年男人,正握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厉声呵斥出两个字。
“跪下!”
夏清欢低垂着头,掩饰掉了嘴角的嘲讽。
她并没有下跪,反而不紧不慢地问:“不知女儿犯了什么错?惹得父亲如此生气?”
“你还有脸问?前几日在新月湖,你干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夏怀安突然把手中的毛笔重重地扔在了宣纸上,飞溅出的墨点把那幅原本就看不出模样的山水画,更是晕染的一塌糊涂。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笔墨纸砚。
“不就是作了首诗么,几位皇子都夸我的诗好,父亲为何觉得我做错了?”
“你那是作诗吗?明明是对萧五小姐不敬。”
“这话可不能乱说,女儿并没有嘲讽萧五小姐的意思。”
夏清欢突然抬起了头,并且上前几步拿起宣纸上的毛笔,蘸好砚台里的墨水,递给了夏怀安:“父亲如果连这都害怕的话,那就趁早死了心,不要去肖想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你……”
眼神有些迷离的夏怀安,望着面前突然放大的,那张跟他已故去十多年的原配妻子极为相似的脸,吓得脸色惨白,酒都醒了一大半。
夏清欢眸色一沉:“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看到我的脸,第一反应都是恐惧,当年我母亲的死,你们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
“胡说,你母亲当年是因为你在她的肚子里长得太大,导致难产,才会过世。”夏怀安气愤的指着她的脸,“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把所有罪名推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头上,你平日里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夏清欢嗤笑一声,“母亲生完我可是还活了好几个月,你跟苏曼春搞在一起,五妹妹只比我小一岁的事,你是一点儿也不带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