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查案。”
一大早京兆府的都尉带着衙役就爬上了寒山寺。
看着烧焦的废墟,满院横七竖八的残肢,鲜血把地面都染成了暗红色,饶是办案多年的他们,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僧人护从,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夏清欢与楚语烟作为官家女子,也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录了口供。
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大家的说辞也都大差不差。
夏清欢作为唯一跟歹徒有过接触的人,自然受到的盘问最多。
但她一副受到了惊吓,柔弱可怜的模样,再加上又是受害者,都尉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
“天色不早了,楚姐姐,我们下山吧。”
等事情处理妥当,已经快午时了。
夏清欢烧了寺里的屋子,有些过意不去,临走前把身上带的五百两银票,全都添作了香油钱。
“小姐,饿饿,饭饭……”
今日寺中混乱,僧人们也无心做饭,早饭吃了点馒头白米粥,中午饭没吃就走了,阿若一边揉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边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阿若再忍忍,等下了山,就给你买吃食。”
昨儿初一,石阶周围都有农妇卖东西,今儿却一个人都看不到,有钱都花不出去。
好在昨晚半夜,司璟尘派人给她送了一双鞋子放在了门边,要不然的话,她今儿还得光着脚回去。
楚语烟那边虽然带了小饼干糕点类的东西,但他们人也多,早就分完了。
“小姐,那边有人在卖东西。”
阿若眼尖的发现前面有一团白影,几个健步兴冲冲地跑过去,但她很快又失落的走了回来,“那人是在卖身葬父。”
显然,这东西是不能吃的。
夏清欢若有所思,等她慢条斯理走过去时,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壮,皮肤有些黑的‘姑娘’跪在路边。
她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淡粉色裙子,头发用一根红绳潦草的绑了个发髻,一双破旧的绣花鞋染满了污泥。
身后不远处还放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隐约勾出人的轮廓,一旁的木牌上用木炭写着‘卖身葬父’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夏清欢昨晚叮嘱陆照,让他想个主意让她有理由买下他,没想到他来了招卖身葬父。
还别说,这家伙穿着襦裙梳着女子发髻的模样,真的好搞笑。
夏清欢憋笑憋得肚子疼,陆照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上却压着嗓子,低眉顺眼的开口。
“小女子父亲前日咳血而亡,因家贫无钱安葬父亲,遂卖身葬父。”
“求小姐们发发善心,赏小女子些银子把父亲安葬后,小女子愿意去小姐府上为奴为婢,以报恩情。”
虽然故事编得十分凄惨,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说话之人的咬牙切齿。
“真惨呐……”
为了不引人怀疑,夏清欢‘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买下陆照。
楚语烟的奶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这姑娘怎生得如此高壮?”
这身材,明显就不是缺衣少食的穷苦人家能养出来的。
陆照闻言脸都僵了,要不是情况不合适,他真想怼回去:长得高大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阿若却突然有了危机感,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姑娘,生得比她还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