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雪心疼的不知该如何做,猛地想起刚刚顾箫心说的那药,从袖口拿出小瓶,倒出一丸来,塞入了景平江干涩开裂的嘴边。
心疼的眼泪没出息的流下。
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嘴都干成这样,也不知道喂点水给他。
各路小厮内心:苍天啊大地啊,谁懂啊,将军这么凶,我们哪敢催他喝水啊。
日头渐渐西沉,睡在躺椅上的景平江还没有起来的意思,梁照雪不放心,叫了顾箫心和陆海过来,顾箫心小心的把脉之后才道:“无事的,吃了药让他多睡一会儿,也好。”
“陆海,你找人将他抬回去吧。”梁照雪站在一旁有些怔愣的说着。
此刻她也感觉自己累到了极点,给她张床自己就能睡过去。
四五个人抬着这躺椅,小心翼翼的将景平江转移到了床上。
顾箫心给他换了一身睡衣,嘴里不住的啧啧着。
门口的梁照雪等他出来,便听到他的吐槽:“这人是蠢的吗?明明有那么多衣服可穿,非得穿着这一件。”
将衣服递给梁照雪,顾萧心气呼呼的走了。
梁照雪拿着手里这件衣服,苦笑出声,这件不就是那日她穿过的吗?那日在井水中泡了很久,不得已去农家买了衣服,这里衣太大明显是男人的尺寸,将就的裹了上去。
后来她也没在意这衣服上哪儿去了,没想到竟然被景平江带来了长安,还当睡衣穿着。
这是寻常麻布做的。虽说里面擦杂了些棉线,但是对于穿惯了绫罗绸缎的人来说,这无异于砂纸一般。
更何况景平江浑身不舒服,半夜时常辗转难眠,自然更是难受。
将衣服抱紧放在怀里,梁照雪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不过又很快擦干眼泪,走进了内室。
陆海还没走,正在整理刚刚顾萧心留下的药膏。
床榻上景平江侧躺着,整个后背裸露着,红彤彤一片上边还有些疹子。
陆海见梁照雪进来,低声开口道:“梁主子,我正要给将军抹药呢。”
梁照雪走过去坐在床榻边上,接过来那药瓶,柔声说道:“今晚我在这儿看着,你先出去吧。”
陆海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梁照雪已经将药膏沾染在纱布上,要给景平江涂抹了,识相的闭了嘴,退了出去。
床上的景平江合眼睡着,但后背如火烧一样疼痛,脑子闷沉沉的,让他无法思考。
可他脑海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想念她,反复梦到小时候对着窗户踮着脚想跟他说话的月儿,还有一起在草湖看星空、一起去看萤火虫的女孩儿。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皎洁的站在那儿,那一刻她就是月亮,只照耀在他,景平江身上的月亮。
背上却突然感受到一阵清凉,化解了一些热辣的疼痛。
从梦中惊醒过来,喘着粗气,勉强着扭头,嘶哑着开口想问问来人是谁,可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叫他未说出一言。
没一会儿功夫,豆大的汗珠子就挂满了脸庞。
梁照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景舟哥哥,是我。别着急,一会有时间慢慢说。先喝点水吧?”
药已经上好。
说话间她轻柔地帮景舟拉下中衣,扶他靠在靠枕上,从桌案上端来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