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景平江也没好到哪去,一路滚过来,碎石不少,景平江又在下边儿充当了人肉垫子的角色,衣服也有多处破损。
梁照雪抖了抖头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们刚刚乘坐的马车,被发狂的马儿带着,飞速的滚下了山坡。
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若是刚刚没有跳车,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景平江躺在一旁,按着自己的后腰处,刚刚滚下来的时候似乎是被石头隔了一下,此时疼的厉害。
梁照雪扭头看他,就看他有些狰狞的挣扎着想要起来。
伸手去扶,却摸到一片湿润温热的血迹!
“景舟!”
“无事,只是外伤。”景平江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梁照雪这才发现后腰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早上穿的这件鼠灰色的衣服,颜色都被染成了深灰。
此时陆海带着几个人也赶到了这里,见到坡下的二人瞬间松了口气。
急匆匆的跑下来,看到面容狼藉的二人,陆海跪倒在地:“属下失职,让主子受惊了。”
景平江收起笑容,压住疼痛,面容冷酷的开口责问道:“马夫呢?还有马匹受惊时,你在何处?守卫呢?竟然让马跑了这么远才意识到不对?”
一连串的责问下来,陆海一个莽撞汉子,也是吓得汗毛倒竖。主子很久没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至于这些问题,他如今也不得而知,刚刚他去与守城的军官交涉了,一回头发现马已经跑起来了。紧急找了马来追,其余的事倒是真的不知道。
紧张中抬眼向梁照雪投来的求助的目光。
梁照雪自然会意,站在景平江边上,拉了拉他有些破损的袖子道:“先回去再说,你还伤着呢……”
景平江看了一眼浑身茅草的梁照雪,又瞪了一眼陆海,就拉着梁照雪向坡上赶去。
梁照雪扭头示意陆海抓紧跟上,又小声询问:“疼不疼,我看出了好多血……”
“有点疼,不过里边还穿着软甲,应该没有很严重。”
“好,那回去让顾萧心给看看。”梁照雪腿有些疼,不知是不是磕到哪里了,此时爬坡有些费力,跟不上景平江的脚步,只能跛着脚小跑着跟着男人。
心里装着事儿,身上又各种不妥帖的景平江,此时,也没注意到梁照雪的窘迫,只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很快景平江就爬上了那坡,梁照雪被后边的陆海扶了一把,才堪堪站到了坡上
此时平静下来,站在高处,才发觉刚刚滚下去,二人居然没什么事,真是个奇迹。
回到营地处,各方已经行装齐备,只等开拔了。
可梁照雪和景平江的这架精心准备的马车,散了架,肯定是要换一辆的。安排陆海去城里现买一辆,凑合凑合。
翠竹所在的那架马车上装了不少东西,此时二人破衣烂衫,又伤痕累累,只得坐上了顾萧心所在的马车上。
顾萧心早已在车上备好了药粉,清水,等物。二人上来,先是给景平江诊治了一番,感觉没什么大事,便放下了心来。
景平江先行下了马车,梁照雪靠在车窗边心情有些失落,头不知为何,昏沉沉的难受。
顾萧心看她这瘟鸡一样的做派,拉过手腕,搭上脉搏,脸顿时沉了下来:“你受伤了?”
梁照雪疑惑道:“没有啊,就是腿有点疼……”
自己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下马走回来了呢,能有什么事儿?
顾萧心确是一脸紧张的,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疾言厉色的说:“腿撩起来我看看。”
撩开裙摆,梁照雪也看到自己正在渗血的小腿,解开捆绑的紧紧的白色袜子,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赫然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