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江被梁照雪扶着靠回床头上,虚虚的撑起笑容:“嗯,胸闷,头也晕……”景平江皱着眉,腹部和头都难受的控制着他。
闭着眼,连再说些什么的力气也没有了。
梁照雪小心的挪动了一下,抽了个软枕给他垫在身子下边,又细致给男人捏了捏胀的疼痛的头。
景平江吃力的睁开眼,眩晕和哪哪都无力的感觉,让他异常疲惫,却始终无法入睡。
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压着嗓子说:“月儿,一路上你也很累,别弄了,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梁照雪不想在这种时候逆着他的意思,乖巧的挪动到床的里侧,躺在一旁,搂住了男人的胳膊,将头轻轻靠着他。
即便一路上顾萧心日日看顾着,药也是一顿不落的吃着,但是多日紧绷的情绪还有高强度的奔波,景平江还是觉得真的力不从心。
只是要做的事太多,想保护的人也太多,稳了稳自己难受的身子,侧身将梁照雪搂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环绕着二人,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睡不着吗?”梁照雪手指打圈搂在景平江的后背上玩儿着。
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嗯,有点……”
“景舟,明日歇一日别出去了。”梁照雪雪白的手指,轻柔地抚平景平江紧蹙的眉头。
“不行,刚刚交接,我是押运官,怎么可能不去。”
梁照雪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确实他不仅仅是景平江,也是平乱征西的将军,也是着洛阳府灾民的赈灾希望。
心疼却无奈,自己无法替他分担分毫。爱到深处是常觉亏欠的情感。
“我也想找点事做。”梁照雪缓缓的又将下午跟明尘说过的话,同景平江也说了一遍。
出乎预料的,景平江没有打断,也没有拒绝。
景平江本是根本不可能同意的,可是今日下午,随着官兵们一起,看到哀嚎遍野的难民。
这可是洛阳啊,是“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的富庶之地;是满城飘香的牡丹城,是多少人流光金甲,霓裳羽衣,衣袂飘飘的神都洛阳。
一场大水,将平整的青石路上布满淤泥,无数的亭台楼阁顷刻间毁于一旦。
不亲眼看到,不会明白这种震撼,三年前景平江也曾来过这里,完全与这不同。
如今月儿能有此想法,自己如何还能拒绝,所有影唐的有识之士,见此都应该尽己所能,互相帮助。
“月儿,做你想做的,我只一个要求,带上陆海,自己注意安全。”
梁照雪大喜过望激动地拥抱住景平江:“谢谢。”
景平江虽然躺着,也还是觉得累,从喉头挤出一句:“先睡吧,月儿。”
“嗯,好,你躺好。”说着梁照雪扶着男人平躺下来。
再次躺下后,梁照雪还是有些激动的睡不着觉,窗外都露了鱼肚白,才堪堪睡去。
第二日一早,翠竹轻手轻脚的进来,看到一脸通红神色狰狞的景平江,暗道不好,将梁照雪拍醒:“夫人,夫人,起来看看将军是不是不舒服?”
梁照雪猛人惊醒,刚刚翠竹的声音不算小,景平江就在一旁,毫无反应,用手触了触他的脸,不正常的温度,定是发热了。
“去把顾神医找来。”梁照雪赶紧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小心的从床上下来,拿到了自己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