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银针就错落的落在了男人的背上。
顾萧心的针很有用,几针下去,景平江就觉得神志清明了一些。
可这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同时清醒过来的还有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感。
被陆海扶着坐上了轮椅,毕竟马车也赶不到院子里不是。坐轮椅出去,也能保持最后的体面。
虽然说顾萧心已经尽力了,陆海也尽可能的平稳的将景平江推出去,扶着上了马车。
可景平江仍旧难受的厉害,坐在车上坐都坐不住。
刚刚坐上车,很突然的将身子歪倒下来,不住地干呕。
陆海赶紧跟上去扶着他,景平江脸色灰白了几分,今日本就水米未进,此刻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不住的干呕着。
就看着男人这样止不住的反胃恶心,整个人都在抖,陆海无奈又无助,只能吩咐车夫行驶的尽量平稳些。
顾萧心则是留在府内,等夜里安排物资一同上山。
路上车马不多,但路障不少,他们要出城绕一圈,才能到府邸的后山上去,为了引人耳目,只能装扮成外出逃难的富商。
一路上有不少的官兵巡查,走走停停的,虽然马夫已经尽量让马儿走的平稳些,但是景平江依旧靠不稳,只能是陆海在一边儿扶着。
好不容易出了城,但原本清醒的景平江,此时已经几乎昏睡了过去。
脸色差到陆海这种不懂医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程度,壮着胆子摸了下景平江的额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起了热度。
“主子,主子,先别睡。”陆海记着顾萧心的嘱托,让景平江撑着些精神,就怕在路上睡着了若是有危险,都来不及反应。
虚弱的景平江,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回应了闷哼一声。
车帘被风吹开一角,此时正好路过郊外的一处难民营。
陆海瞄了一眼,就看到忙忙碌碌的梁照雪,正被人叫住,在说些什么。
叫住她的那人就是早上自己派出去找人的小厮。
心里暗骂,什么效率,找个人找一天刚刚找到?
本以为景平江难受的肯定是看不见,刚欣喜的想要开口叫停马车,就听得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直接走,不用等夫人了。”
听得刺眼,陆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扭开随身的水袋:“主子,喝点水润润,今日还没怎么喝水呢……”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来到山上,景平江已经是强弩之末。
顾萧心等人还没上来,陆海先扶着人进了竹屋。
景平江眉毛紧紧蹙着,额头滚烫,神思倦怠,脸因为发热和咳嗽已经变成的潮红一片。
被搀扶着躺下后,脱了外袍,景平江只觉浑身寒冷刺骨,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头深埋在枕头里,有些透不过气来。
陆海去别处安置车夫等人,没有发现他如此的难受。
景平江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昏睡过去,陷入了一个悠长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