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心起的着急,火不小心舔到了他的衣尾。
又用一旁的水瓢舀出一瓢水,慌忙的冲去了景平江的房间内。
连续三日的高热,让男人整个人都憔悴支离,嘴唇上干涸无比,翻着白色的干皮,几道深深的血口子,遍布在不太厚的唇上。
见到顾萧心过来,景平江动了动干裂的嘴,想说些什么,但丝毫发不出声音,喉咙剧痛无比。
眉头紧紧皱着,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咽下一口口水。
顾萧心赶紧拿着桌上的温水给他:“小口抿一下润润就行。”
景平江也知道此时不能喝太多水,一时间身体受不了。
温水很快浸润了他的嗓子,望向门口,沙哑着急急问:“月儿呢?”
顾萧心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低头假装着很忙的样子,摆弄着自己被烧焦的衣摆:“照顾你好几日,太累了,刚去睡一会儿。”
“嗯。”景平江应着,一股难言的落寞,无人注意。
“蛊虫已经彻底死了,以后不必担心了。”顾萧心说着这个喜讯给他,景平江心中也是欢喜,冲淡了些没见到梁照雪的失落。
“但还是得好好养,不能轻易受伤,这次驱虫时间线拉的太长了,你的心脉本就弱,此后啊……”
“让我歇会儿……”景平江觉得顾萧心啰嗦的不行,吵的他头疼,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顾箫心如鲠在喉,硬生生的憋回了其他的话:“行行行,你就想念你的夫人,唉,难为我和陆海也是日日夜夜的为你担心哦。”
景平江扯出无奈的笑,说出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滚!”
梁照雪还在睡着,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半山腰的竹屋保暖效果一般,她整个人失血过多,时常会觉得冷寒难忍。
翠竹抱着个新装了银炭的手炉进来,上边儿用锦缎裹着皮毛做了个厚套子包着。轻轻的塞进梁照雪的被子中,换下了那个有些凉了的。
可就算翠竹已经放缓了动作,刚拿出来手炉,梁照雪就醒了:“翠竹,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末了,夫人起来正好可以吃午饭。”翠竹见梁照雪醒了精神看着还不错,就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将小茶桌上一直温着的焦枣茶端来。
烧的微微糊的枣子,配上半块儿阿胶,少许苦水玫瑰花瓣、血丹参、广陈皮。煮好后,捞出药材,就一直煨在炉子上,顾萧心嘱咐过,这几日就用这个当水喝。
梁照雪也习惯了这个味道,不难喝,反而甜甜的。小口小口啜饮着。
翠竹见她已经彻底清醒了,就缓声告诉她:“夫人,将军已经醒了,一会儿你可以去看看他。”
“什么,怎么不早点说?”梁照雪急的这就要下床去看,可是起的还是猛了些,刚一坐直身子低头找鞋,头晕目眩的感觉就找上了她。
“夫人,可慢着些,顾神医嘱咐过了,你现在最忌讳大悲大喜,左右将军是好了,如今也醒了,可千万顾着些你自己的身子。”
翠竹一着急就喜欢唠叨,梁照雪已经习惯,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很亲切。
梁照雪被扶着穿好了鞋子,做到铜镜前,看着自己发白的唇和凹陷的眼窝,悠悠道:“翠竹,给我画一个精神一点儿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