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停靠的位置是荒郊野岭处,周围也没什么好办法去找大夫,梁照雪只能逼着自己镇定的分析此时情况。
因为才犯过心疾,车马颠簸,免不得有些难受,也是常理。
止住呕意的景平江,则是颇有些放松的斜靠在枕上,笑笑说:“无事,只是刚刚一直躺着,有些头昏罢了,不用担心。”
此时吐过一遭,胃肠空了,倒是舒服了些。拿过一旁的水囊,水还有些温度,抿了几口水,口中苦涩滋味散去了,又看向一脸担忧的梁照雪。
小丫头此时早已拆掉了脸上的伪装,满脸的忧愁毫无掩饰的展现在景平江的面前。
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呜咽着躲在墙角生着闷气。
“我真没事了,月儿,下车走走?老窝着骨头都酸了。”
梁照雪仍旧噘着嘴没说话,身体却诚实的将皮毛大氅拿了出来,两个人裹起来,犹如外出过冬的小熊一样,下了马车。
梁照雪手中还抱着一件灰色的毛皮,自顾自的走去了冬葵所在的那辆马车,此时冬葵和翠竹还在睡着,马车里安安静静的。
梁照雪带着一身寒气,小心的将那件灰色的皮毛从车门处塞了进去,蹑手蹑脚的又溜了下来。
不远处的景平江看在眼里,满脸的笑意,在这个寒冷的凌晨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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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从洛阳出发已经三日了。
一路上萧瑟的情景与来时不同,二人的心境也不同。
夫妻间的小别扭早已经解开。
此时正对坐着,摆上了一局棋。手持白子的景平江却迟迟没有落下那一子。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慢,不过一行人是隐瞒身份出行的,本就不能走官路,走小路多少有些绕远。
上午时,周同来报说,再行进两日,就能与江风所率的部队汇合,就在长安县外二十里处。
梁照雪捧着脸,看着手下这一局棋,其实大局已定,本就是赢不了的。
自己这三脚猫的棋艺,怎么可能跟从小就养在世家的景平江比呢?
见景平江就要落子,梁照雪耍赖一般的将手帕丢在了棋盘上,靠在车座上抻着懒腰道:“不下了,不下了,累的很。”
景平江难得的放声笑出声来:“怎的下不过我,就要做个赖皮鬼?”
其实刚刚男人心里是在想法子,如何能让她赢了这一局,又不会显得自己放水放的太明显。
如今梁照雪自己耍赖,这一局棋倒成了平局,着实有趣。
将那枚没落下的白子收进了自己的腰封处,也慵懒的斜靠着躺下,车内很温暖,这次出行带足了炭火,每次停驻时也会尽可能多装些热水。
景平江此时不仅不冷,反而微微有些冒汗。穿的够多,腰腹到胸口处还穿上了特制的“背心”。
这几日倒是悠闲,被梁照雪看的紧紧的,吃饭吃药按时睡觉,倒是哪哪儿都透着舒服。
撩起一边的帘子,冷风瞬间就灌入了车厢内,带着些干爽的枯木味道。
梁照雪倒是觉得舒服很多,将自己这边的帘子也拉开,贪婪的吮吸着干冽的空气。
“等与江风汇合后,如何打算的?”梁照雪将头收了回来,又将帘子拉好,车内温度已经降低了些,倒是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