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年纪小,惦记着想去吃大骨头,一步三回头的看了几眼景平江,却被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骗到,放心的离开了此处。
见人走远,景平江有些脱力的又干呕了一回,只不过能吐出的也仅有些清水胃液。
胃里的难受仍没有缓解,这一路上山倒是没觉得怎样,反倒是坐在此处吹了会儿风,明显感到头有些昏沉,景平江自觉怕不是热又反了上来。
靠在树上,景平江裹紧身上的披风,阖着眼,想刚刚那个年轻道长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自己体内有夫人之血,陆海不是说只放了一点血用于引出蛊虫吗?
刚刚中蛊的时候,顾萧心也操作过这么一回,不论是药粉还是人血,都是很少量的,况且自己体内如何能有夫人之血呢?
正思索着,酒足饭饱后的朱青走了进来。
看到在风口坐着的景平江,先是一愣,就赶忙快跑到了景平江身边:“主子,怎么在外边儿坐着?”
刚说就看到周围有些狼藉,便知是何情况,内疚的神情瞬间就布满全脸。
景平江看他如此,不怒反笑着安慰:“与你无关,是我身子不好。”
朱青点头应下,就去一旁用簸箕铲了些沙土过来,混在地上的污秽之物上边儿,麻利的清扫着。
景平江此时也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
只是猛然起身,身形一晃,有些不稳。
朱青想去扶他,却又顾忌着手上的泥土,所幸景平江还是稳着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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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山时已近黄昏,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难走的多。
正如山下那卖茶老翁说的一般,落雪了。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但是景平江却被这越下越大的雪压弯了背脊。
“咳咳咳咳咳。”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山的路又湿又滑,身后一阵急促的咳喘声,让在前方走着的朱青顿住了脚步。
景平江有些走不动了,估算着时间,大概还得有将近一个时辰才能走下去。此时心口处传来闷闷的痛,胃痛的早已麻木,头昏沉的无法继续思考。
朱青返了回来,见景平江正靠在一旁的松树上,眉毛紧皱,发顶上尽是没化的落雪,脸因为寒冷和咳嗽,已经变成不正常的紫红色。
“主子,属下背您下山吧。”朱青关切的问着,一手搀着景平江的手臂,试图传递些力量给他。
景平江摇摇头道:“咳咳咳,无妨,我歇歇便好。”
朱青见状也是无奈,扶着景平江坐下,将随身带着的水囊拧开,递给了咳嗽的男人。
本是在道观新灌入的热水,但温度太低,此时已是刚刚温乎的状态,不过也能温润下干痒的喉头。
几口温水喝下去,暂时减缓了咳嗽,景平江强撑着起身,又继续向下走着。
朱青在后边儿将水囊重新捆绑好,正要跟上,就见前方的景平江滑倒后,滚向了一旁的大石头处。
“主子!”朱青也顾不得其他了,拿起手中火把,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