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找不到娘呢?或是问不出什么来,又该如何?”
“这个我还没想好,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
苏青想了想,“可这只是您自己的想法,府里其他人呢,侯爷?夫人?世子爷?他们会认吗?对于您来说,奴婢若真是您的女儿那是慰藉了您多年来的相思及懊悔之苦。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可有可无的,莫说奴婢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还做不准,就算是准的,怕是他们还是要权衡利弊才能做出决定吧?”
王氏抚摸苏青的手一顿,没错,孟家人永远都是以“利”为第一位的。若不然,自己父兄受敏姐姐父亲的牵连而遭遇被贬的时候,若不是有绮姐与慎郡王府的这门亲在,自己世子夫人的位置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王氏坐回贵妃榻上,凝视着窗外院子里那花架上的紫藤花,这件事还真要好好思量,不能着急。她在心底已然认定苏青就是她的女儿,当然苏晚娘的证词尤其重要。可就像苏青说的,万一寻不到这个人,或是她不愿意说明当年的情况呢?
王氏转过头,苏青正瞧着她看,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嫣红的小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
真像,她怎么就没早些发现这孩子和自己像呢?看着苏青两只手一前一后绕在帕子上,连这样的小动作都与年轻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没有证词又如何,孟家人不认又如何,大不了自己认了她做干女儿,从此在自己院子里过日子。算着今年已然十六了,再给她找门好亲事,嫁个丰衣足食的人家,她不要孟家一分钱,一切的嫁妆都由她来出,隔三岔五地回来瞧瞧自己,这又有什么不好。
“你先回去吧,等秋霞回来,我让她去沁园,把你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以后你就住在善知堂的西屋。”
苏青连忙上前,“不可,夫人,这件事还没做准,就算是做准了总要有侯爷和夫人还有世子爷的首肯方可。若是奴婢就这样住进来,先不说惹来闲言碎语,就是之后被证实奴婢是夫人的,夫人的……侯爷那边也必不会太高兴。毕竟他们与奴婢没有多少感情,还没证实就享受小姐的待遇,他们会认为奴婢没有自知之明,也会怪夫人您自作主张。”
王氏皱着眉头,“可是,我不能让你再住在沁园,还要让你伺候绮姐,让姐姐去伺候妹妹,以前绮姐还打骂过你,这,我一想起来就……”
“这不怪夫人与四小姐,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许多嘛。而且,奴婢觉得还是水落石出之后最好。听夫人刚刚讲的,当年的事应该与奴婢的娘有关,而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做到的?您也说了,世子爷带二小姐去的是好友的庄子,那位好友现在是什么情况?当时带着二小姐玩的那位好友的妻子又是什么情况?这一环环总要弄个明白不是。”
王氏听着苏青条理清晰地分析着,突然感觉特别欣慰,大儿媳与自己不贴心,二儿媳妇门户低在自己面前总是恭敬有加亲热不足,绮儿更不用说见面就是撒娇或提各种各样的要求,自己何尝与孩子这样就一件事情讨论分析过?
王氏瞧着苏青的眼神越发温柔,她的绾姐就是不一样,即使养在外头,即使现在的身份是下人,可谈吐见识,待人接物骨子里就带着世家小姐的淡定从容。
“你说的没错,咱们不急在这一刻,但你不能再由着刘妈妈和绮姐安排活计了,你回去好好歇息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