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钟，火船头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发黄的小巴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穿梭在嘈杂的人群当中，最终在简易的铁皮站牌前一脚刹车停住。

一个留着寸头，面容线条柔和的壮硕男人一脸悠闲从车上走下来，搭眼看了街边将招牌喷得五颜六色的旅店。

“先生，要住多久啊？”正打盹的前台阿妈被男人叫醒，有气无力的问了男人一句。

男人接过钥匙推开房门，不过十平米左右大小，装修简单到了极致。

“一晚。”

男人说着指间夹出一张钞票递给前台阿妈。

阿妈随手把钞票收到衣兜中，想了想，“还需要什么？要不要小姐啊？”

“不要！”

目送前台阿妈离开后，男人神情一肃，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几个数字后拨出去，“喂，蛇头？我是耀扬，你下趟离开的船什么时候走？”

“你见没见过我不要紧，反正已经有人给你付过了钱，就要准时出现！”耀扬的语气异常冰冷，话语间不容置疑的态度十分明显。

……

翌日。

大小新旧不一的建筑排列在街道两旁，年久的空调外机挂在凸出的台子上嗡嗡作响，白色尖顶教堂顶层上悬挂的巨大时钟敲响。

三点整，拥挤的街道上，车辆、行人交杂，老旧的居民楼，新建的西式商馆，裸露的电线、路灯，汽车的鸣笛声和嘈杂的人声混杂。

耀扬步行穿过马路，走到一间餐厅门前，看着满是彩色碎花玻璃的木拱门，直接推门而入。

和门外耀眼、喧闹、嘈杂的氛围截然相反，餐厅内过分地阴暗、静谧，只有零星的几桌客人，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只是大致瞥了一眼后就再没人关注。

一道木门，将门内外直接割裂为两个世界一般。

“先生，你要些什么？”

“给我一份三文鱼套餐。”

点餐之后，耀扬起身拿起墙上挂着的转盘式电话，来回转了几圈后。

也许是对面的环境有些嘈杂，耀扬接连喂了几声都听不清楚，无奈伸手将一只耳朵堵住，扯着嗓子。

“荣少爷，大声点，你是荣少爷吗？我是耀扬，有事要跟你商量，今晚七点在海棠城见，拜拜！”

挂断电话后，叉着腰嘴里低声骂了一句，想了想，又拨出一串号码。

一串忙音之后，“9567，耀扬。”

横过身子看着吧台后的服务员，“这里的电话几号。”

“666741。”

......

服务员端着托盘刚刚将耀扬点的套餐放在桌上，餐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道强光直打进来，在耀扬和旁边桌上的两名男人脸上依次扫过，跟着再次沉寂下来。

洛军带着健哥和几名差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边走边将警官证夹在外套的胸口处。

等人都进来以后，健哥转身把餐厅外的卷帘门拉下来。

餐厅内的服务员、食客对这一举动没有产生任何不满和抗议，前台的服务员笑着跟洛军打了声招呼就接着做手中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这个餐馆里边的运作规则跟外边的世界不同，大部分外地到莲花地来的黑道杀手、贩子，初来乍到，都会在这间餐馆内歇脚，捎带着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自己需要的情报。

洛军之前也没少从这里打探道上的消息。

洛军进门后没有理会耀扬，只是瞥了他一眼后，径直走向里边正吃饭的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