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家里人”,西林觉罗夫人与安陵容又亲近了几分,不像之前在安陵容面前那么紧绷着了。
虽然依旧觉得俪妃娘娘并不是简单的人物,但好歹没那么怕她了。
只是虽然二人口头上的称呼越发亲近,可心里都明白,不过因利益罢了。
聊完“家里”的事,安陵容才道:“之前,我托伯母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听安陵容提起她让调查的事,西林觉罗夫人立马正色道:“早就都替娘娘打听清楚了。”
安陵容满意道:“真是有劳伯母了。”
西林觉罗夫人连忙摆摆手,“不敢不敢,臣妇担不起娘娘这句‘有劳’,能为娘娘效力是咱们的福分。”
安陵容也不与她继续客气,直接道:“伯母都打探了些什么?”
西林觉罗夫人道:“其实娘娘让打探的这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啧啧。”西林觉罗夫人啧啧两声才接着道:“娘娘不知那隆中堂的原配夫人被折磨地有多惨,听说已经和人彘没什么两样了,只凭着一口气硬撑着,不肯赴死。”
说到这儿西林觉罗夫人的眼眶都不由湿润了几分。
同为正室她对隆科多的那个福晋赫舍里氏的遭遇,十分能够感同身受。
安陵容虽然早就知道隆科多那原配夫人的遭遇,可再听人提起,同样觉得心惊。
心里更是骂隆科多真是个畜生。
安陵容皱着眉头道:“隆中堂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欺凌原配至此难道就没人弹劾他?”
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言官们呢?
都传到满城风雨的地步,怎么不见这些人上奏弹劾隆科多,难不成隆科多的权势就这么大?
西林觉罗夫人难得在安陵容面前不守规矩,嗤笑一声,“隆中堂宠爱爱妾,纵容妾室欺凌正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哪有什么人在意。”
“那折磨赫舍里夫人的妾室,还原是她父亲的小妾,被隆中堂抢来的。”
安陵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也就是说隆科多抢了他岳父的妾室,还纵容妾室欺凌人家女儿?”
连“隆中堂”都不愿意称呼了,直呼其名“隆科多”可见她对隆科多的所作所为有多厌恶。
在大周子淫母婢都是重罪,何况是抢夺岳父的妾室,隆科多竟然一点责罚都没受?
看出安陵容的震惊,西林觉罗夫人连忙解释道:“隆中堂乃是先帝表弟,又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弟,身份贵重,又受先帝信重,权势极大,自然无人敢得罪。”
依着先帝对隆科多的宠幸,就算有人弹劾他,先帝也不过是轻轻放过,弹劾他的人反而会遭到隆科多的报复,因此没人愿意趟这浑水。
安陵容冷笑道:“隆科多势大,难道还没政敌不成?”
朝堂之上哪容得下一家独大,隆科多越厉害树敌就会越多,怎么没人借此弹劾他?
安陵容仔细回想在光幕中瞧见的,似乎年羹尧和隆科多便是政敌,隆科多还有个政敌叫做“马齐”……
这些人的权势并不逊于隆科多,怎么这些人就没有参奏隆科多,弹劾他抢夺岳父侍妾,宠妾灭妻?
西林觉罗夫人连忙道:“娘娘慎言,朝堂之事不是能够妄议的。”
她虽嘴笨不会说话,不大会讨好人。但好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有点敏锐度的。
哪怕如今是在长春宫,在俪妃娘娘的地盘,但说话也得小心些,免得传到外头去,对俪妃娘娘不利。
安陵容冷笑道:“他隆科多所作所为传到外头去都没人敢管,我不过说两句话倒还得小心。”
实在是隆科多的所作所为让她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母亲同样受尽她父亲宠妾灭妻的苦,被欺凌得不成样子。
看见安陵容满脸义愤填膺的样子,西林觉罗夫人对她又添了几分好感。
无论如何俪妃娘娘的心地是好的,也难怪能够不辞辛劳地研制出救命的时疫药方。
她压低声音提醒安陵容道:“皇上宠爱娘娘不假,只是‘政敌’什么的到底涉及朝政,皇上憎恨朝中党派林立结党营私,娘娘还是少提为好。免得惹得皇上不喜。”
她不提难道这些事就不存在吗?
自古以来党派之争就是无法遏制的,皇帝再憎恨也不可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他不喜也该不喜那些结党营私各自为政的人,凭什么要怪罪她这个说实话的人。
她倒要瞧瞧在皇帝面前说这些话,皇帝会不会恼她。
不过对于西林觉罗夫人的好意,安陵容还是愿意领受的,因此她道:“多谢伯母提醒。”
西林觉罗夫人笑道:“娘娘不必客气。”
然后又接着将方才没说完的话说下去,“赫舍里夫人有个儿子见母亲受尽欺凌,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