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刚打响,许多学生就鱼贯而出,程思慢了一步,等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排了挺多人,有几个学生围在一起聊天,有几个手里还抽着烟,乌糟糟的味道飘过来。
程思咳了一嗓子,有点受不了这味道,思考了一下,待会儿还有一节大课,教授还挺严格的,迟到一分钟都不行,在这排着队也不一定能排到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思来想去还是去楼上上个厕所还快点,向来很懒的他,第一次主动爬楼梯。
他上课的教室位于三楼,走到四楼的时候发现也有几个学生,看打扮还是很混的那种,他不想惹事。
默默的爬上了最后一楼,然后松了一口气,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暗喜,终于可以上到厕所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些动静,是两个男生压低聊天的声音,离得远并听不到说了什么,他没有太在意,只以为是跟自己一样上来上厕所的。
待他走到门口,却僵住在当场。
洗手池台前,两个男生靠在一起——接吻,坐在洗手池台上的那个勾着另一个男生的脖子,亲的难舍难分,他们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画面相当惊世骇俗。
程思呆呆的看着这淤泥缠绵的画面大脑宕机 ,心跳却跳的异常快,就这么看着,过了一会儿 ,那个被勾住脖子的男生拉开了另一个男生。
朝这边看过来,纽扣开了几颗,松松垮垮的衬衫挂在身上,让胸前露出一大片。
脸上挂着散漫的笑,话却没有温度,“同学,你还要看多久?”
程思回过神来,吓得转头就跑,那天后面的课上的浑浑噩噩,等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
梦里他被一个男生压在洗水池墙上亲,早上是被吓醒的,这太荒谬了,为什么自己会做这种羞耻的梦,而且还是个只见过一面的男生。
程思早上起来红着脸偷偷把内裤洗了,拿出去晾的时候,还是被室友撞见了,纷纷调侃他。
“哟!程思不得了了,昨晚做了什么坏事?”室友A坏笑道
另一个室友也特别八卦,“快说梦见谁啦,咱们班的吗?”
“没谁,”程思表情平静,耳朵却红的滴血,他怎么敢说自己梦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还是个……男生。
自从这次之后,程思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迷茫困惑了一段时间,后面去了解了很多有关同性恋的东西,刚开始觉得羞耻又悲哀。
直到某一天,再一次遇到那个男生,那是一场校园里的辩论赛上,也是很凑巧,是关于同性恋是不是有病这么一个有敏感的观点来论辩。
那个男生站在舞台上,他是正方,观点是同性恋没病,舞台上,他游刃有余述说着自己的论点语气里都是嚣张肆意,
“同性恋与异性恋的区别,好比左撇子的人与右撇子的人的区别一样;一个人左撇子,一个人右撇子,
请问这两个人哪个是有病的、哪个是没病的?很明显,两个人都是没病的,都是正常人,就因为ta跟你有不同,你就高高在上的觉得ta是错的,”
那么请问你为什么又觉得你是对的,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别人,”
收起你的傲慢与偏见,请你Keep your lips sealed;谁也不能试图给别人下定义,‘少数就是不正常’这种暴论。”
对方辩友说了一句,“同性恋破坏社会风气。”
他站在台上嗤笑了一声,“‘社会风气’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东西之一。”
“古代人们认为女子丈夫死了以后再嫁人是破坏社会风气,所以说死了丈夫的女人再嫁人是罪大恶极?六七百年前,人们认为女性不裹脚是破坏社会风气,
所以说女性裹脚很对?两三百年前,人们认为男性剃发不留辫子是破坏社会风气,所以说剃发留辫很对?”(这段网上看到的)
如果是对的就不会成为过去式,我们也不知道将来的事,当下我们要做的是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最后快结束的时候他总结了论词,他说,“同性恋和异性恋除了性取向不同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区别。
比方说一棵树上的叶子每一片都是不同的,但没人会说哪片叶子就是错的,因为叶子并不会影响到你;
那么同理很多同性恋在出柜以前,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是同性恋,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这也说明这并不会危害到ta人;
大家都上过政治课,都知道无产阶级是能容纳一切特殊性的普遍性,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为了解放全人类,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
话毕,他赢得了全场的掌声,赢得了本场比赛。
后面有一个回答问题环节,有个大胆的女生问了他一句,“学长,那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他轻笑了一声,身上都是肆意张扬的少年气,“就像今天的辩题一样无论男女,我喜欢不在于性别,只要能吸引我的都喜欢。”
“噢!”礼堂里面炸开了锅。
有学生开玩笑的说,“学长那你这意思不是说喜欢好看的吗?”
“不要试图拆穿我啊,”男生修长的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
话是有点轻佻的,但是顶着一张帅炸天的脸,明亮而真诚的目光,却不让人讨厌。
毕竟说的也没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家都是俗人,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