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健谈令南宫悠一时有些犯难,只得住口,但细细一回味,少女的话的用量恰到好处,不多亦不少。少女将药捣完了,开始往南宫悠和钟肃清的伤口上涂抹,手法非常娴熟,腰涂的很少很薄,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感。
“慢慢躺着,等待一个时辰,如果伤口仍然疼痛,那就喊我。如果仍然出血,那就几乎没救了。”
说着,少女自顾自的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了出去。留下了一片肃杀。
过了许久,南宫悠感觉伤口的出血逐渐停止,疼痛感也开始时逐渐消退,似乎自己就从未受过伤。随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重新充盈,他开始回忆这一场恶斗。想起郑无言充满血丝的眼睛,不由得后怕。
“贤弟,你那边怎么样。”
“给那孙子逼到墙角,绝地反击,结果一个孙子也没弄死,便宜他们了。”
“不得不说,你的弟子很有两下子。”
“我也分不清楚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各占一半。”
“去!”
这一声吆喝,牵动了内伤,南宫悠一时间脸都歪了。
“看你还威风。”钟肃清左边肩膀被砸碎,现在接骨头时候是一动也不敢动,但嘴上功夫还没停。
“你……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
“喊‘先生’就行了。”
“可……”不是想要的回答。
“你这也不愿意喊?”
“我有一种想法,仅仅是一种想法,能不能……”不可能,永远也不可逆转,自己让手下弟子伤害他,损坏了精巧的机关,鞭打他,歧视他,囚禁他……
“但说无妨。”钟肃清想来,自己排挤他,咒骂他,诅咒他,殴打他的朋友,使其受辱,甚至玷污他的信仰。
“我还是希望,重新喊你大哥。”
“你觉得可能吗。”
“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凭借一时意气而言,您就当我说胡话吧。”
“我们的信仰是不一样的。你反对朝廷,我拥护朝廷。”
“是。”南宫悠有些气愤。
“但是有一点我们是共通的,在表面的矛盾下,我们都希望荡涤天下的污垢。我们所争执的只是朝廷这一具空空的外壳而已。”
“所以,你希望……”
“我宽恕你,南宫悠,我希望你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你要记住,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是。”南宫悠突然木讷了。
“我知道,你还恨我。”
“我不恨你。”脱口而出。
“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只手遮天,独自逆转这朝堂。”
“哈哈哈,想起你我初次相逢,还是你‘酒杯砸贪官的那一次’。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你英勇,但涉及朝廷的存亡,我仍然希望保留现在的朝廷。”
“原来是这样。你我的分歧仅仅是朝廷的名号是否被保留。”
不知不觉间,药效发作,钟肃清的开始昏昏沉沉。
“那,请你答应我……保留朝廷。”
“嗯…………………………好吧,留一个皇帝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还分不清是谁的错。”说吧,钟肃清沉沉睡去。南宫悠连忙喊来少女把他的病体固定在床上,以免他翻身碰到伤口。
“可麻烦你了。你一个人干了平时六七个弟子的活。”
“如果需要,我可以教授他们更快的制药方法。”
此刻的时光,便更加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