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前兆。
东方竹向前猛的一窜。
唔……唔……嗯……
东方竹自如的往后轻轻抽离一段距离,拖出一条晶莹剔透的丝线。“你……”悠大骇。
“交给你了。我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悠用双手紧紧抓住东方竹:“你这个人,难道也要和其他人一样从我身边走掉吗?”
“我觉的是吧,毕竟,我也要用一辈子来怀念胧,作为‘报答’,我也让你你一辈子不忘记我。”
说吧,东方竹转身,上屋檐,飘身而去。
仅留下南宫悠呆若木鸡,刚才双唇相接的一刹,他感受到了东方竹内心的冰冷。这是一个心如死灰的,浪迹于各种不三不四的场所的,社会排挤人员能想到的,最为严厉的报复。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东方竹内心的绝望与对自己的失望。
悠赶忙翻上屋顶,竹还未跑远。
论翻越屋顶,东方竹可以说是南宫悠的太奶奶了,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看那悠笨拙而又惊险的在后飞跃过一个又一个屋顶,但终究是追不上。
东方竹察觉到了背后有人追来,便停下了脚步。在惊险之出双脚稳如泰山的驻足,转过了身。“怎么?一次不够?”东方竹歇斯底里,话语变的十分讥讽,“你还不是贪恋我的美色?我就是出家,也不会让你得逞!”
“不!”悠前摇后晃,勉强蹲在房梁上:“我敢赌咒发誓,绝对没有亏待过你。”
“不就那么回事嘛……接受就好了……”东方竹仰望星空,目光迷离:“你说啊,我去相信这个世界是干什么啊……呵呵呵,迷途知返吧。我也不期望被原谅了。”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绝望,恰恰相反,是一种笃定与通透。
她的双眼,通透无比,倒映着银河万千。
但心中却只剩下底色的漆黑。
“东方竹……这是误会!我没有,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那胧怎么说?”
“那是,”悠一开口就感觉像被人捏住了七寸,“我作为一庄之长,不得不做出的决策啊。”
“那还是没有我的位置嘛。”
“但你,嗯……”悠努力搜肠刮肚找出几个比较柔和的词汇,“……是愿意加入我庄的,所以我可以代表全庄,留你一命。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当然!我也不希望杀死你的助手。”
“呵呵呵。”东方竹早已疯魔一半的瞳孔中闪烁出泪花,“助手?原来你们就是这么看待她的……她和我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也肯定会死!你们这些伪君子,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考虑一下别人有这么难!吗!”她忽然高声疾呼,终归于声嘶力竭。
“东方竹……”悠忽然明白了什么,面前的少女所要的,是一个归宿。她已经除去了面具,就是叛徒了,她早已什么也不能失去,现在则是什么也失去不了了。
“东方竹?”悠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如果我说,你需要重新相信我,你会乐意吗?”
少女哪里是疯魔啊,分明就是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所发出的破裂声。现在,她抬起了头。“相信你们这些恶人?休想。”
“东方竹?跟我回去吧。”悠像一个面对闹脾气的女儿的父亲,声音变的十分柔和:“我毫无保留的相信你。”说罢,悠将腰间的长剑抛下屋顶。
“你不怕我动手?”
“不怕。”
“呸!说的这么轻巧。我怎么可能……”
悠伸出手:“如果你无法迈出信任我的这一步,那么,就由我来开始吧。”悠说完,纵身一跃,向着东方竹所在的屋顶走来。
东方竹漠然,又恐惧。目前的一切,太像救赎了。东方竹不希望被救赎,不希望自己身上的黑暗再将一个人拉下深渊,也不相信自己心中的黑暗会做出让步。
最终,她的手腕被抓住了——悠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他的手腕举了起来。用她手上握着的长剑搭在自己的脖颈处:“我相信你。”
“可是……你会受伤的啊……我不值得……我不会。请你滚。”东方竹切齿。
“你和我,是一样的。罪人,也需要罪人的同伴啊。”
这一句话宛如划过天空的流星,短暂而又深刻。东方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那就……呵呵呵………”
“哈哈哈!”悠陪着一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竹苦涩的笑了,然后哭了,再笑,再哭。
稍晚些时候,秋风庄的弟子们都已经在钟肃清评书般的晚会上听的东倒西歪。忽然,庄门被敲响了。
弟子们抢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师傅,和躲在其身后的,怯生生的东方竹。
悠带着宛若星辰的笑意,启齿道。
“欢迎回家,东方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