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有理由怀疑,太子的热泪是在喜庆竞争对手们接连封王,距离他成功继承大统又跃进了一大步。
接二连三的封王就藩,是接近五十五岁皇帝的后知后觉,他终于意识到年迈使得他没法继续紧紧握住朝政,将皇子们逐一分化去更远的地方,未尝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北疆的屠城之怒也好,百姓的流离失所也罢,不过都是蛮夷抬不上台面的挑衅。
这些行为放在皇帝心里,比起十年前那个被他推翻的由暴君所掌管的国家,完全不在一个范畴。
在皇帝多年前还是另一个身份,应天命揭竿而起前,百姓之间易子而食的现象早就频频出现,见识过真正的惨无人道,才知道什么是地狱。
时念沉吟良久。
在她眼中,宴会更像是为将来可预见发展的埋下伏笔,参与这场宴会就是在亲眼见证历史进程,难免让人有些感慨。
在宋柔倩看来,时念微微低头思考模样和往日并无区别,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她满意的笑了。
“念儿,这番去参加宴会你要好好打扮一下,娘肯定会帮您物色个样样好的夫君,但你也别忘了多和世家小姐们说说话,别什么都闷心里懂吗?像国公夫人家的嫡小姐,珊瑚郡主这些都是好女孩家,日后和她们来往叫外头知道了,也不至于丢了我们宰相府面子。”
时念闻言,抬起头眨了眨眼。
我还在疑惑呢,不过就是来通知一声,何必要门口看守人私底下单独说话。
原来是想我给你家天赐铺路,帮他去祸害别人家姑娘啊。
还只要国公家嫡出的千金,被皇帝特意封了名号的珊瑚郡主,偌大个京城难道其他世家就没个待字闺中女儿了?
也不看看你家天赐是个什么德行。
时念考都不考虑一下,立马出声拒绝。
“娘,国公府和宰相府素来没有往来,珊瑚郡主更是有自己的小姐妹玩耍,我连个手帕交都不是,贸然接近过去搭讪,我可不保证其他人看了不会多想啊,您这事我帮不了,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时念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直接堵住了宋柔倩还想再交代两句的心,她顿时有点心塞。
“就知道这女儿是个靠不住......”宋柔倩忍不住低声嘀咕。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上,也没必要再继续。
宋柔倩看了眼彻底冷掉的菜肴,有些嫌弃地紧锁眉头,随后二话不说起身离去。
两次了。
整整两次,宋柔倩的出现,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搁这里上厕所呢?
时念都不等宋柔倩走远,端起碗就继续专心致志吃菜。
不过这次时念一边吃,一边还暗自思考起了时家。
叶复,叶时念的亲爹,当朝宰相。
是位负责朝廷内政事务的左相,有个算是竞争对手的右相,两方势力大多时候处于势均力敌的互相制衡状态。
宰相可是高官,直接站在皇帝身边开会的那种。
叶复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在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他就跟随左右,一起吃糠咽菜打天下,等皇帝登基后,叶复就水涨船高当上了手握重权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