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不知道打哪来的王妈妈进了屋。

叶时念这几年都是由这位王妈妈照顾，王妈妈以前就是伺候宋柔倩的老仆，如今在秋水苑说话很有分量。

王妈妈平日稳重话也不多，沉默了好半天，直到时念开口问了，才说道：“二小姐，那如花往后就留在夫人身边做事了，过段日子府里再挑新人时，夫人答应会您重选两个合适的。”

王妈妈说这话时语气不太好，看得出来她也觉得如花这么做不厚道，但是夫人才是她的主人，二小姐要是不提这茬，原本是想搪塞过去的。

时念本意就迫使如花离开，在她看到的叶时念记忆中，如花不是个安分的人。

而且没记错的话，不知道曾经在哪里看到过本野史，说的就是叶宰相家中的风流韵事，其中便有位叫做芳草的姨娘。

野史这种东西，看过还是忘记好一点，毕竟太辣眼睛。

时念给芳草改名，一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想起那本被扔进垃圾桶的书，二就是芳草野心大，留在她身边不方便往后行事。

至于时念准备行什么事......

时念看了看藏不住心事什么都要分享出来的如意，又看了看坚定不移站在宋柔倩身边，时不时训斥自己坐姿要端正，喝茶要慢慢细品，做什么都指手画脚的王妈妈。

话还是先放回肚子里比较好。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去看看那皇家宴会，到底有多热闹稀奇。

......

宴会当天早上。

天还没亮，时念就被王妈妈和如意从床上拉起来，好一通洗漱。

王妈妈连忙说宋柔倩派人送过来的衣服首饰都准备好了，如意则是手忙脚乱，让时念赶紧先试试哪套合身。

按理说挑合适衣服穿这事，都是母女二人一起准备的，也不知道是宋柔倩觉得叶时念有自己的想法，还是心思永远都只在叶复和天赐的身上，送来了许多套成衣，首饰也琳琅满目尽是稀罕物，但是根本没几个十四五岁小姑娘能用的。

甚至有的颜色，穿出去还容易被人笑。

时念顿时悟了，叶时念为什么会连个能说上话的朋友都没有？肯定不止有本身性格这个原因。

婉拒了王妈妈帮忙搭配的好意，时念回忆着天盛年间女子流行的着装打扮，看中了一件被夹杂在其间，有些不起眼的珊瑚粉长衫。

“这衣衫上绣的狸猫扑蝶还挺有意思的，王妈妈，你去问问是谁送给我娘的。”时念嘱咐向一旁的王妈妈。

王妈妈视线在长衫上定格，有些不解这件衣物夫人不是让烧了吗，是哪个粗心大意的侍女又给放回来了？

见王妈妈目光复杂，应该是认识这件衣衫来历，时念又把看起来像是配套的，一件绣有绣花的枇杷色吊带，一条栀子白的织金暗花纱百迭裙翻找出来。

“这些好像都是一套的，应该还有件外披？”

时念都这么说了，王妈妈也不好隐瞒，只得老实交代：“这些应该都是小莲苑那边送过来的......”

小莲院住的是位姓宋的姨娘，是叶复还没有当上宰相就收入房中的江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