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看着由宣和学馆历史班和司法班共同编纂,旗帜书局印刷的《华夏编年史》丛书和《华夏司法演变史》丛书就这么堆放在桌前,像是刻意一般,因为这些书都是随着江琥进京而进献的见面礼,随之而来的是打破常规的生活方式各式各样的机械器具——四轮马车,两轮自行车,适用冬季的雪橇车,可以载人的孔明灯,这些个是出行方面的;衣服纺织品推出了什么闻所未闻的衣物,诸如那些个适应于当下季节的羽绒服,虽说样式简单却是得到了它该有的保暖功能,甚至诸如最为简单的浣衣皂也是简单的物什搅拌而成,江琥说这些是依靠已有经验试验出来的,赵桓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毕竟江琥自小受教于皇城司总教营,而他出营之后一直行走四方,后又与江珀结拜,自出了夏国那一件事后,便也就知道火雷术,而江琥是将火雷术用到了极致,开创了攥拉式火雷,相比于老式更加的方便,而且杀伤力更加的强大。
承上启下,与时俱进。化繁为简,实事求是。赵桓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下这十六字,这是他对江琥这异军突起的表现给出的评价。
他翻开《先秦与秦》,笔锋中庸,然在讲述秦始皇嬴政时,却是浓墨重彩的进行讲述其伟大功绩,当然也对那个时期所做的事情进行中正的评价,这与贾谊的暴秦论大相径庭,更是直接揭开了政治家趋炎附势的“政治正确”的目的,这让赵桓拜读后,迫不及待的翻开《楚汉争霸与西汉王朝》这一段历史。开篇以灞上鸿门宴为引,将各方势力做局的谋划展现开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真是精彩至极,将楚汉双方的心理动机描绘得有声有色,随着战局推演,给后来者诸多启示,更是融入了历代兵法演变,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背景直说明白将局势推入高潮。
让赵桓对于项羽和刘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开国皇帝并非那么好当,诸如秦始皇那般强大也会二世而亡,秦始皇若是不痴迷于长生食用毒丹,那样的秦也不至于二世而亡吧?而对于刘邦的做法,让他明白了不受那些所谓臣子控制才是重点,杀那些臣子更重要的是权衡各方……
江琥,你真的是好大胆啊!你为何看的那么透?又为何要说那么白?这时赵桓想起了江琥的宣和学馆,依据密报,江琥是以旗帜商会以引,又以宣和学馆为基,直接在两浙路掀起“江南变法”——这是江琥入京面见父皇时,首倡因地制宜,地方变法,江南经济发展最快,但也暴露出诸多问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择地方问题最为严重进行变法,而不是一口气全国变法,这样一些地方跟不上,便会不断涌现诸如“花石纲”引发的起义。
那时的赵桓觉得江琥真的很勇且疯,毕竟这种话会引来杀身之祸,但令人诧异时,父皇却没有因此而恼怒,或许是看在不远万里,从南方带来的“土特产”而原谅了他吧?
之后献了《艮岳图》之后,直接授职江琥“艮岳督造全权大使”,那样的园林实在是美,其中更是修建一座高楼用于父皇办公的地方——承明楼。这里将集中当下最新的建筑技术来修建。
自己去找过他几次,又邀请过他,却都是要么找不到人,要不是事务繁忙而推托。赵桓觉得他是故意的,毕竟江琥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皇城司知南堂副堂主,虽说是副的,却是无形中成为江南门阀的总代表,也是官家与江南联系的中间人,这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这算不算是官家交给江琥的一个特殊任务。或许也正是这种联想,助长了江琥在江南的地位吧?想到这,赵桓合上了手中的书,闭目养神一会后这才缓缓睁开,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午时初许,是否用膳?”
“岳见还未开业吗?”
“是的,殿下。江大使说是要根据情况择日开业,不过要装潢一番,外间有传闻说是要推倒重建。”
“推倒……”赵桓觉得江琥打算修建高楼盖过樊楼,但这件事已然逾矩,摆摆手道:“去备膳。”言讫,他拿起了《华夏司法演变史》,开篇十六字序言给他带来一种无形的威压。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